傅斯乾摩挲着珠子,瞥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人:“我带一个,另一个你安排,不要太麻烦的,我脾气不好,哄不来。”

解决了心头大事,乐正诚喜笑颜开:“行,时辰不早了,去我那里吃酒吧,他们两个应该已经到了。”

傅斯乾摆摆手,领着风听寒往下走:“我先回去换身衣裳,赶着出门没来得及收拾,等下直接过去,你们先聊,不用等我。”

雨还没停,傅斯乾撑开伞,看着身侧的人:“你没带伞?”

风听寒摸了摸朝思,理直气壮地点头:“出来时没下雨,忘了带。”

“过来吧。”傅斯乾把伞往一侧倾过去,“将就点,回去洗个澡,别着凉。”

密密麻麻的雨水交织成瀑,沾上衣角瞬间就渗透进去,伞太小雨太大,没走几步,傅斯乾就觉得左边身子湿了大半,他偏头看过去,风听寒右边身子也没幸免。

“冷吗?”

风听寒本想摇头,刹那间心念一动,可怜巴巴地说:“师尊,冷。”

傅斯乾一滞,把伞换到左手,右手揽住风听寒的肩膀:“冷也忍着。”

他体寒,身上总没什么热度,像块冰似的,搂着人也没热乎气。

风听寒暗暗打量着傅斯乾,视线从眉眼到唇边,最后落在他领口的小雏菊上,花瓣变得透明了些,像是下一秒就要消泯于世。

“想什么呢?”

掺杂了雨声的音色十分奇特,风听寒握紧的手慢慢松开,转而勾起个笑:“想着,师尊对我真好。”

傅斯乾失笑:“这就对你好了?”

“从没有人对我这般好。”风听寒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师尊,你知道吗,你给了我一个新的人生。”

雨声太大,傅斯乾只听到一声“师尊”,这人想一出是一出,他也没多问。

过了断魂崖,雨势渐渐停住,云雾在阳光的投射下,慢慢现出纷杂的色彩。

傅斯乾收起伞,温声道:“方才你送了我一朵花,为师也送你一样东西,可好?”

“不好。”风听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衣襟上那朵小雏菊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受之有愧。”

傅斯乾眸中划过困惑,顺着风听寒的视线低下头,看到了空荡荡的衣襟,他抬手摸了摸领口,皱眉道:“大概是掉到了哪里,等下我去吃酒,顺路找一下。”

偌大的无极山,找一朵小雏菊,怎么想也不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