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还在记仇?”
温热顺着指尖烫到血液, 他记得,风听寒向来体热,不似他, 总捂不透的寒凉。
风听寒眉目半阖, 唇间轻启, 淡如疏烟的话音辨不出情绪:“不敢。”
没发现任何异常, 傅斯乾方才松开手, 他视线扫过四周,果不其然没看见那位英姿绝然的神秘女子,只有姜九安姜九澜手执长·枪, 站在风听寒身后。
他心下了然,凝视着风听寒的目光沉而静,突而嗤笑道:“我瞧你胆子大得很,有什么不敢的。”
风听寒拂过腕间,将残留的一点凉意抹去,微低的头只露出小半张侧脸,长睫如卷刃,削去所有多余情绪:“听寒不明白师尊的意思。”
晨暮钟轰然而响,傅斯乾侧目远望,天边云澜雾散,他的声音隐匿在浑厚的钟声中,渺远得恍如隔了一道水幕,带着一丝凉意:“再敢记仇,就剁了你这爪子。”
风听寒愕然抬头,每一个字都像敲在他心口,烫开了冰霜雪层,只余一片烧灼的快意。
传音符的点点碎光落在傅斯乾指尖,他瞟了风听寒一眼,视线落在那腕上,不急不慢地补了一句:“剁了喂狗。”
是他,他真的在。
风听寒远远凝望着去往圣贤殿中的翩然身影,旋即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心中情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起伏跌宕,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知道自己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然而没等他细想,心口处就传来一阵刺痛,痛感蔓延奔涌,像是有一把刀,在五脏六腑中翻搅,直要捣碎他的经脉才肯罢休。丹田中九灭突然暴起,以碾过血肉的霸道气势,正面迎上那股痛劲儿,二者相冲,风听寒深受冲击,猛地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大殿中各门各派尽数列座,傅斯乾朝其余众人颔首示意,顺着乐正诚安排的位置坐下。
比试大会结果一目了然,乐正诚提了一句,这事儿结果便算定下了,只待明日召集众人宣布。
赵正阳面色青黑,此次他藏剑峰死伤惨重,从秘境中出来的修者不过一二,因而提起之前他门下弟子被攻击神魂一事,言语间夹枪带棒,堪堪是把气撒在了乐正诚身上:“正道中人手段毒辣,如此藏污纳垢,不知凌云仙尊要给个什么交代!”
凌云仙尊乐正诚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他虽然心头不快,面上仍不显分毫:“此事我已派人查过,那位藏剑峰的弟子擅自放出神识窥视他人,对方不过是小施惩戒,赵长老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正阳打断了:“小施惩戒?神魂重创有如废人,凌云仙尊如此轻描淡写,莫不是觉得此等手段正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