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乾眉心微拢,瞬间想通了其中关窍:“帝王不是被强制掳走的,是自愿跟着那人离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提前策划好的。”
禁卫军们满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一件事:被掳走是王上自己谋划的,而逍遥盟自始至终就知情。
叶茗光疑惑道:“为什么会自愿被掳走?”
晏君行展开扇面,随口道:“大概是为了彻底解决心腹之患吧。”
能断阴阳事,观人晓生平,风听寒暗中打量着晏君行,这人究竟是何来历,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烟华楼查了许久才查清是怎么一回事,而这人三言两语就点明了关键。
秋青收起玩笑之意,明白自己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遂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你们说的都没错,那小帝王是自愿被掳走的,以此设局火烧客栈,借势转移修真界对逍遥盟的视线,都是我们提前计划好的。”
他顿了顿,又道:“可惜算漏了两件事,没想过你们会来逍遥盟,也没想到有人会知道鹿微山的旧事。”
他说着可惜,语气里却听不出一点遗憾的味道,反而有点隐秘的兴奋感。
“这不正是青帅想要的结果吗?”许是察觉到话里的漏洞,晏君行又采取了一种更为准确的说法,“应该说,这是青帅现在最期待的结果。”
被刻意加深的“现在”两个字,带着心照不宣的默契,果不其然,秋青眼睛一亮,语气莫名地夸道:“晏君行,你很不错。”
他病态的兴趣被完全看透,身体中叫嚣着兴奋,是棋逢对手,也是对危险刺激的渴望。
镂云扇开合间递出笑音,晏君行从容应答:“过奖过奖。”
这种变态与变态互相恭维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傅斯乾额角一抽,再次感慨要对晏君行这老狐狸多加警惕,免得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
某种意义上,秋青确实有病,正如此时,仅仅因为晏君行的一句话,他就改了主意,将一切和盘托出:“遗民旧族天有数,大楚亡于鹿微山,新朝刚建立不久,天生异象,这两句话凭空出现在王座之上。刚拿到王座还没坐热的先帝怕了,将王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写下这话的人,你们都猜不到,当时他脸上的表情有多可笑。”
逍遥盟直隶帝王,由先楚帝一手设立,虽说算是王朝的机构,却并不受王朝控制。在逍遥盟内部能说得上话的人不多,他们之间早就形成了不为人知的规矩,逍遥盟认的是统帅秋青,而不是楚氏帝王。
因而听到秋青这大逆不道的话,众人没有丝毫反应,唯独禁卫军全体惊诧不已,似乎无法接受秋青会说出这种话。
“为了稳固王权,先帝做出了一个十分疯狂的决定,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将旧朝的臣民全部杀死。”他边笑边说,语气里带着隐藏不住的恶劣,“放出北地邪祟祸乱百姓的消息,再广招修者,笼络民心,咱们这位以苍生为先的帝王啊,命我带人前往北地,用一把火烧了他的心头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