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无妄之灾。
被一抔雪掩住的伤害。
冷予寒心尖一颤,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事情,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由他独享由他珍藏。
以至于在寒冷的寂寂长夜里,他总会问自己一个问题,同时也在寻求答案。
闻惕回忆起两年前发生的事,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我当时也很好奇,顾燃不像是一个贪图名利的人,明明他有更好的选择,不必受娱乐圈的委屈。毕竟当年啊,他真的受了很多诋毁,那些事说起来确实不太能入耳,你没关注过不清楚。”
最后那句话,他本想说你无法感同身受,到嘴边又咽下了,总觉得那样莫名的残忍。
怎么可能不清楚?
所有人都说顾燃是一炮而红,上天赏饭吃,顾燃的粉丝也称他是天生的王。
冷予寒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杯,热水蒸腾出的雾气慢慢消散。
他知道,No one was born a king。
“有的人天生就知道自己要什么,顾燃就是这种人,《一抔雪》成就了他,同时他也成就了《一抔雪》。”
闻惕是真的很看好顾燃,他对于冷予寒与顾燃之间的关系不清楚,但还是下意识选择对顾燃有利的方面提了提。
“我当时问过他为什么要进娱乐圈,他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我一句话。”闻惕顿了顿,在冷予寒的注视下说出那句令他印象深刻的话,“他问我,你这辈子有没有为什么东西拼过命。”
你这辈子有没有为什么东西拼过命?
闻惕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情景,那时候的顾燃眼神坚定,令他在震撼之余又有一丝怪异。
那种怪异直到闻惕看到一幅画时才明晰,那幅画名字叫《末途》,画的是一个患了癌症的将死之人的眼睛。
这一点,闻惕一直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他不清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冷予寒虽不太通情爱,但对于人的心思揣测还是十分擅长的,他能听出闻惕的意思。
大约就是:顾燃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他是个小可怜,十分努力的小可怜,值得被好好对待。
恰好冷予寒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他朝闻惕举了举纸杯。
顾燃睁开眼就瞥见这一幕,他不动声色地扫过闻惕,又将视线移开。
面上不显,心里却在思索着这两人有什么交集。
趁许多不注意的时候,黄丽莎白往顾燃手里塞了个东西,跟做贼似的,惹得一旁的化妆师都笑了。
热度顺着有些僵的手指流进身体,顾燃了然,是小型的暖手宝。
许多拍戏讲究真实,这场戏主要是用雨后的寒凉衬托背景,需要顾燃穿得少,被冻出来的那种僵涩感。
说到底,黄丽莎白给顾燃披上的外套还是托了冷予寒的福,许多实在不堪新任投资商的冷眼攻击,而破了例。
黄丽莎白双手合十,对着化妆师拜了下:“燃哥怕冷。”
化妆师比了个OK的手势:“我那备了不少暖宝宝,不够找我拿。”
顾燃看得无奈,冲化妆师笑了下:“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