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冉宁站在阶梯教室,穿着白衬衫黑牛仔裤,脸上带着淡妆,“颜校长,你好,我是来面试的老师。”
五年前他点头,五年后他点头。
颜息还是颜息,但冉宁不再是冉宁。
她在监考时,回忆了她的前二十多年人生,就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女生,考进一所荣光已败的高中,遇到一个初出茅庐的校长,成就了一代实验传奇。
那幅画,是她第一次见他,她十七岁,他二十五岁。他一个人坐在学生餐厅,穿了件黑衬衫。
平常被她吐槽的不锈钢碗和油得能再炒锅菜的饼,就像在吃牢饭一样的配置,他却吃得安静,不玩手机不搭别人话,和老校长一样沉稳。
当天就成了全校女生热议的重点,她不知道他是校长,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老师好”。
也是这一句话,固定死了他们的距离--老师,学生。
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跑慢点,餐厅还有饭,小心滑倒。”
她不是担心餐厅没有饭,她只是不想排队而已。
他确实想认认真真当个校长,新上任没几天,让他们补了半年的作业,她开始无休止的骂他制杖。
因为他,高三两周一考,一月一大考,无数人拜学校的孔子像,水果和奶堆了一大堆。
她那几天肠胃不舒服,看着那一大堆的水果和奶,顺手把一盒健胃消食片放上去了。
“同学,你应该把你的考号多念几遍,不然孔子都不知道该保佑的那个贴心的学生是谁。”
冉宁直接笑了,原来他也会开玩笑,不仅仅只在后面小窗户皱眉让她好好听课。
遇见的次数多了,被他上课逮住不认真的次数也多了,竟然能和他没大没小开几句玩笑了。
和他抱怨随机考试座位靠门太冷,后来一整个冬天被随机到的位置都靠着暖气,她数学不好没写几道就靠着暖气片睡觉。
他查考场,径直走到她的桌子前,弯腰,“同学,下次考试想靠窗还靠门么?”
想起来这些,她当时监着考就笑了,忽然又想起来他看着她恨铁不成钢,在数学卷子的选择题号上指的画面。
她数学太差,他都看不下去了。
“哎呀,颜校长你这不是帮我作嘛。”她总是这样开玩笑。
“下不为例。”他总是这样回答她。
一晃几个月过去,高三成人典礼,她的父母都忘了那天也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她抱着很多书艰难地走出校门,马上就要高考了,忽然间有些迷茫。
他骑着以前颜老校长的自行车,还带后座,但是并不突兀,“冉宁,你父母没有来接你吗?”
“没有,他们很……”忙
“我送你。”我可以为了你不忙。
她的十八岁,在他的单车后座上度过。
她那天穿着实验的校服,回家路上有一个服装店,橱窗里有条很漂亮的小裙子,她早就想要了,奈何价格不菲,永远都是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