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推开了公寓的大门。

“你回来了。”

叶藏没有起身,织田作逼仄、狭窄的公寓被挤得满满当当。

叶藏穿着一件白衬衫,是织田作的旧衣裳吧,领口被洗得很干净,袖口飘着洗衣露的清香。

画架、颜料、画板,都是今天才买的,织田作不知怎么的,感受到了难言的窒息,大概是压力吧,它们究竟花了多少钱?

他绕到叶藏的身后,本以为会看见一幅精巧的美人图,纯子小姐是再标志不过的女性,哪里想到显现在画板上的却是光怪陆离的图景,那人的样貌,与其说是人吧,不如说是孤独的妖怪。

织田作看得很专注,因此也凑得很近。

“这是纯子小姐吗?”

“是的。”叶藏白净的脸上染上一点颜料,织田作顺手用大拇指一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就像是不知道,为什么理所当然地养起叶藏一样。

红色的颜料,一次性擦不干净,那红点被无限延伸,暂留在叶藏的脸上,你不能说那是丑的。

他这样的男人,无论脸上出现怎样的颜色,都只能说是对美貌的点缀。

“啊,谢谢……”

或许是谈到自己兴趣之所在,叶藏终于不是那么战战兢兢的模样,反倒是以行家的身份,颇有自豪感地大谈特谈起来。

“与其说是肖像,不如说是妖怪的画像吧。”他说,“那些描摹人外观的图像不过是庸才的笔触,只有反应人心灵的才是真正优秀的作品。”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与太宰无限相似的,不知该说是讽刺还是傲慢的笑容,我一时间竟难以判断,究竟是他看破了纯子的本性,还是先前胆小而温驯的人,是他的伪装。’

‘可我确实是被他迷惑了,我难以判断叶藏是怎样的人,就像是难以判断纯子背后隐藏了什么一样。’

“啊,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