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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了后来,猪血实在太多了,这玩意也就是尝个鲜,谁能顿顿喝猪血啊。

最后,猪血都积攒到一个大槽子里,冻成一个大坨子。

张队长扯着嗓子开始喊:“一户领两片板油,一副头蹄下水,都赶紧来人领回去,都没地方放啦!”

还有这好事,村民哪里还会客气,家里老老小小的,全都上阵,二牤子都拎着一根猪尾巴,乐呵呵地跟在自家大人后边。

前面他爹还说呢:“小孩不能吃尾巴,吃完了怕后!”

怕后的意思,就是走夜路的时候,总会疑神疑鬼的,怀疑后边有人跟着。

二牤子一听,直接胳膊一甩,把猪尾巴扔进阳沟里。

这种行为可不能惯着,自然免不了挨上两炮脚。

一时间,孩子哭,狗子叫,好不热闹。

这一杀猪,全屯大大小小的狗全都跑来了,再不济,也能舔舔地上的猪血解解馋啊。

刘青山也把自家和爷爷家那份都领了,结果张队长又给他拿了一份,说是哑巴爷爷的。

东西可不少,挺大一堆,找了个爬犁才拽回去,顺便还舀了半盆子带着冰碴的猪血。

趁着猪肠子没冻,正好洗出来一副,这玩意得先用盐搓两遍。

母亲还从酸菜缸里舀了几瓢酸菜水,用酸菜水再清洗一遍,最后用清水投洗干净,这才开始灌血肠。

灌血肠最重要的是掌握水和血的比例,刘青山还切了些网油儿,剁碎了掺到猪血里。

网油就是肠子外面裹着的油脂,丝丝落落的,和鸡冠子油一起,通常被称为水油,以此跟成片的板油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