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润舟从小就怕打针,他只要一想到冰冷又尖锐的针头会刺进他的皮肤就会头皮发麻,全身起鸡皮疙瘩,此时他瘫坐在床上委屈地盯着她,因为发烧的缘故脸色太过于红,眼角都带上了绯色,眼睛湿湿漉漉的像是被水浸过。
慕沐拽不动她,有点动气,她甩开他的胳膊,微恼地对他说:“你再不听话我真的不管你了。”
顾润舟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别……”
她晃了晃被他抓着的胳膊,“你先换衣服,我回家拿包。”
快六月的天,虽然已是下午三四点钟,空中的太阳还是灼热的晒得人头发发烫,然而顾润舟裹了一件长袖外衣在身上还是冷得有点发抖,好不容易挨到医院,被医生诊断为血象高。
这也是他为什么稍微退烧后又反复高烧的原因所在。
慕沐给顾润舟找了位置坐下,护士过来给他打点滴时顾润舟整个人都不好了,全身紧绷地僵硬不已。
在护士用消毒棉棒在他手背上消完毒后,顾润舟明明害怕的不行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往手背上撇,他另一只手紧紧扯着慕沐的衣角,慕沐见他神情惊恐地要跟吃了他似的,突然就很想笑,原来他也有怕到不行的东西,怪不得在家怎么都不想来医院挂吊针。
她出于好心用手指蒙住他的眼睛,然后把他的脑袋往她这边拨了拨,温声诱哄说:“害怕就别看,真的不痛的,一会儿就好啦,你只是感觉手背上有点凉凉的,对吧?”
顾润舟的眼前一片黑暗,在她的手覆上来的那一刻,萦绕在他鼻尖的不再是消毒水的味道,而是她掌心柠檬味的洗手液的味道,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她的手心不断地刷来刷去,耳边被她温温软软的话语充满,注意力都被她的动作所移开,顾润舟听着胸腔里扑通扑通乱跳一气的心跳,缓缓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还没缓过神来时,慕沐就已经松开了手,笑着说:“扎好啦!你看,不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