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也是家里的幺女,也不曾受过这些苦,生活的重担随着外公的入伍,本两人承担的重担落在外婆一个人身上。
每天天不见亮就起床劳作,喂养小孩,喂养牲畜,挑水劈柴,面朝黄土,春耕秋收,换来也只能将将不饿肚子。
几年的时间,一大家子的重担都压在外婆身上,一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农村妇女,衣服破了,缝一下,渴了,舀一瓢山泉水喝,累了,就靠在田间歇一下,除了咬牙坚持,还能做什么呢?
外公退役回家,小姨也随之出生,外婆以为日子会好过很多。
但根深蒂固的封建大男子主义的外公,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外婆稍微有些做得不好,就会被打骂,日子似乎比外公入伍的那几年还不如。
八十年代,离婚是会被人耻笑的,离婚也是城里人时新的洋气说法,乡下人根本不敢提这个。
一直熬到了大舅结婚,大姨出嫁,我妈出嫁,小舅结婚,二舅结婚,小姨出嫁。
日子似乎还是没有好起来,争吵是有的,大打出手也是有的,两人五六十了还在吵,内容也总是那么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儿。
许是年轻时候操劳过度,许是上了年纪,身体跟不上了,外婆患上了老年痴呆。
即便是这样,外婆心里还是怨外公的,彼时外公给外婆洗脸,外婆都是拧开脸的,总是念叨外公把她熏的腊肉拿去送人了。
不知不觉,祭文已经读到了尾声,一个万千平凡的中国农村妇女,也是万千平凡中的那个最了不起的女性。
祭文很短,短到一张白纸就可以写完,祭文很长,长到记录了外婆八十年的风雨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