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隽自己想到这儿却也是笑了,应当是没有之后了。
瞧见周隽面上一时散了神,张闻一凉着声音道:“县爷说的话,您自己信么?”
“生气了,真生气了……”张闻一那凉凉地声音一出来周隽心里就不合时宜的响起这句了作死的话。
张大夫跟旁人不一样。
旁人生气极了,多是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兼着跳脚撒泼。张大夫生气极了却是越发冰凉。平常时候是古井无波,生气的时候是冷若冰霜,生气极了的时候是寒气逼人,说每一个字都要冷死人的那种……
现在就是了。
骗他是真骗了,再骗他自己没骗他,这种时候周隽演不出来,演不出来又不知道怎么回话,不回话又没了气势,好歹县爷是这守城的破烂队伍的头子……于是,周隽假装又咳嗽起来,想蒙混着过关。
“咳咳咳……”刚刚蹦出几声,就被张闻一瞪住了,县爷没敢再咳下去。
张闻一则回头在汉子小腿伤口上均匀撒上药粉,认真包扎起来,再不看一眼周隽。处理好手上这一位,张闻一说:“有伤的都过来……”
这一阵之后,张大夫倒是比县爷更像这破烂队伍的头子了。
一阵蛮鼓声急促传来,小憩中的周隽睁开眼睛并未瞧见天色有亮开的迹象。
斯文俊秀的县爷骂了娘,连滚带爬起身来冲到火堆对面,双手捏住了正在整理药箱的张闻一的襟口,“张闻一,现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