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园内,陆锦泽走后,苏慢慢身子一软,径直滑坐到床边放了好几个软垫的太师椅上。
原本床边放的是绣墩,苏慢慢嫌弃它坐的不舒服,因此换成了太师椅。
不仅能靠着跷二郎腿,还能北京瘫,最关键的是能安抚她的小心脏。
刚才是苏慢慢第一次正面杠陆锦泽,她心中撑着一股气,一股为宝月复仇的气。
这股气支撑着她对陆锦泽说出那些话,可等陆锦泽一走,苏慢慢又变回了她原来的样子。
怂且菜。
虽然按照陆砚安的分析,陆锦泽不能将她怎么办,但苏慢慢依旧心中不安。
活到这么大,她这个小趴菜哪里干过这种事?作为一名社恐人士,她出去都不敢大声讲话,连走路都要靠墙的好吗?
“害怕了?”陆砚安递过来一块帕子。
苏慢慢伸手接过,往脸上一盖,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现在可是一个杀人狂魔耶,作为一个良好市民,我怎么可能不怕。”
陆砚安压了压唇,视线从自己掌心略过。
那里有被金蚕丝勒出来的伤口痕迹,虽然用了祛疤的膏药,但效果并不明显。
横七竖八,是杀死红莲教的圣女之时使用金蚕丝留下的。
杀人狂魔吗?
他也是。
陆砚安垂下眉眼,瞳孔之中的淡漠倾泻而出。
他知道,他终归是留不住她的。
他们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
真正的,两个世界的人。
“你说,”小娘子的脸藏在帕子下面。她透过白色的帕子望见黄蒙蒙的灯,似乎能看到什么,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