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和太平见其威力,大喜,当晚便差了二十个年轻力壮的苦力来,连夜秘密赶工,做出了五百个小炮弹和一百个加大的炸药罐。小炮弹可当手榴弹投掷,大炸药罐便要配合投石机,多用于攻城。
这威力自然比不上后世的手榴弹和导弹,但那石破天惊的巨大爆破声足以将这个还没有闻过硝烟味的时代吓得肝胆俱裂。
火药制造完成的那天夜里,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凄寒的大雨。火药一旦受潮就成了哑弹,我急的团团转,冒着初冬的寒雨指挥苦力们尽力抢救,最终抢回来了七成,剩下的百来号炮弹全被浸了个透湿。
浑身冰冷湿透地回到外司省,迷迷糊糊躺下,半夜发起了低烧。
烛影摇曳,昏昏沉沉中我感觉到有一个影子坐在我床前,手里拿着温热的毛巾为我擦拭着脸颊,动作极轻,像是不忍惊动什么似的。
我以为是海棠,便清了清干燥灼痛的喉咙,哑着嗓子闭目道:“海棠,倒杯水来。”
额头上湿热的毛巾被拿开,那个身影起身动了动,片刻后一杯温茶递到我唇边,一个熟悉而低沉的男音道:“张嘴。”
我猛地睁开眼,惊异道:“你怎么在这?海棠呢?”
“她撑不住,睡着了。”程野神色淡淡的,眉宇间却有几分郁结,明显心情不好。
我就这他的手喝完一整杯茶水,这才‘呸呸’两声吐出茶叶末子,呼出一股灼热的气息,问道:“那批火药怎样了?”
程野卷翘的睫毛一抖,眉头拧得更深了,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他反手将茶杯倒扣在案几上,锋利的眸子扫过我因高热而通红的脸颊,嘲道:“你大可安心。你娘和上官婉儿方才去了别院,现已将那儿彻底肃清干净了。除了一窖的火药,一地被雨水冲净的鲜血,什么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