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心情大好之际,本就看啥都顺眼,更别说他原就很是欣赏李显的才干,此时见李显热出了一身的大汗,心中爱怜之意自是大起了,这便笑呵呵地给出了甚高的评价。
“谢父皇夸奖,此番事能遂平,全赖父皇洪恩,又有着‘邓记商号’邓大掌柜这等豪杰之人帮衬,儿臣不过跑跑腿罢,实不敢自居其功。”
面对着高宗的高评价,李显表现得很谨慎,丝毫没有居功自傲的意思,恭谦地躬身行了个大礼,毫不犹豫地将功劳全都推了个干净。
“显儿过谦了,此事朕心中有数,知人善任,有功不傲,实君子之道也,朕心甚喜焉,说罢,要朕如何赏赐于尔。”
高宗对李显的谦逊态度极为的满意,笑容满面地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开出了个令一众臣工们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赏格。
一听高宗此言,群臣们登时便为之愕然不已,自古以来,哪有任由人挑的赏赐之说,高宗此举显然是有悖于常理武后,当然了,愕然归愕然,诸臣工们也不敢胡乱谏言,打搅了高宗的兴头倒是小事,被李显这个手段高明的太子惦记上了,那可不是啥好玩的事儿,于是乎,诸臣工们面面相觑之余,也全都装起了木头人,此等情形一出,武后可就有些子急了,只是当着众朝臣的面,她却也不愿亲自跳出来唱反调,无奈之下,只能是飞快地朝着贾朝隐使了个眼神。
“启禀陛下,灾民如今虽是暂退,可灾情却依旧存在,若无后续手段,事情怕是依旧有变,微臣以为尚不到庆功封赏之时,还望陛下明断。”
眼瞅着武后又要拿自个儿当枪使,贾朝隐心里头当真比吃了黄连还苦,可也没得奈何,只能是硬着头皮从旁闪了出来,一派忧心忡忡状地出言打岔道。
“陛下,贾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大灾之事终须得慎重应对才是,所谓一事不烦二注,显儿先前自言能应对得早请,那此事也就交由显儿去做好了。”
有了贾朝隐的打岔,武后自也就有了顺水推舟的机会,这一张口之下,便再次毫不客气地将重担尽皆压到了李显的肩头之上。
“唔……”
救灾固然是高宗之所愿,可朝廷无粮这么个事实高宗也是心知肚明的,要其将这等难题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交给李显,高宗自是有些子不忍心为之,哪怕这个建议乃是出自武后之口,高宗也没敢立马便准了下来,迟疑地支吾着,却是不肯给出个决断。
“父皇,能得蒙母后见重,实儿臣之福也,救灾一事儿臣自不敢辞,只是儿臣却有几处碍难之事,若能蒙父皇恩准,儿臣便可有十成把握渡过此难关。”
李显费了如此巨大的精力,苦心造诣地诸般部署,为的便是能借救灾一事抢权,自是无惧武后之刁难,不过么,该讨价还价的时候,李显却也断不会手软了去,这一见高宗在那儿犹豫不决,李显立马便站了出来,主动将事情揽入了怀中,不过么,趁机提些条件却也是少不得的。
“哦?究竟是何碍难之事,显儿且说来与朕听听。”
这场久拖不决的大旱灾早已是令高宗烦透了心,再加上先前灾民闹事那一幕一搅合,高宗解决此事的心自是更迫切了几分,此时听得李显说有十成把握,自是不会不动心,本想着一口应承李显所请,可又担心李显要求过甚,心下难免有些子犯起了叨咕,想了想之后,这才谨慎地出言追问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