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轻不重,非但殿内不少宾客听到,就连季竑与文钦二人也听地分明,这不,素来要面子的文钦面色有些不佳,不过好在他也清楚梁丘舞的武艺,只好当做没听到。
而相对于文钦,季竑的表情更是古怪,要知道,方才他便在梁丘舞那里吃了暗亏,眼下故意借替在场众宾客增添酒兴的名义献技,就是为了试探一下文钦与梁丘舞的武艺造诣,而如今,文钦的本事他多少已了解一些,可奈何梁丘舞却不乖乖就范。
想到这里,季竑笑了笑,举着酒盏缓缓走到谢安与梁丘舞二人那一席,望着梁丘舞摆放在地的那柄长达八尺有余的[狼斩]宝刀,笑着说道,“季某素有耳闻,舞将军乃冀京第一猛将,自幼习武,武艺高超,今日得见舞将军尊颜,不甚惶恐……对了,倘若舞将军不介意的话,何不趁着今日之筵席,一展武艺,叫我等见识见识?——众位,你等说好是不好?”
或许是季竑鼓动人心的水平不低,或许是殿内众人本来就好奇梁丘舞的武艺,因此,听闻季竑此言,纷纷出言附和。
嘿,这家伙要倒霉!
偷偷瞥了一眼身旁梁丘舞的面色,谢安心下哂笑。
果不其然,在谢安心中暗自冷笑之余,梁丘舞瞥了一眼季竑,冷冷说道,“如此,可要叫诸位失望了!——本将军自幼习武,可不是为了替尔等助长酒兴!”
季竑微微皱了皱眉,故意说道,“舞将军何以这般扫兴?——据说舞将军手中狼斩,乃北疆外戎所铸宝刀,摧石断金……不妨叫我等见识一番!”
在殿内众宾客屏息观瞧下,梁丘舞缓缓站了起来,左手平举[狼斩]宝刀,望着季竑淡淡说道,“此刀自铸成起,为添其凶性,用人血滋养……自本将军缴获此刀返回冀京,数年来未曾动用几次,一旦此刀出鞘,若不见血,绝不归还……你当真要看?”伴随着她的话语,她全身渐渐泛起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杀气,逐渐弥漫了整个大殿,令众宾客战战兢兢。
就连季竑亦是心中狂跳,目视着梁丘舞,艰难说道,“既然是此等神兵,自然不可轻动……不若换把兵器?”
“不必了!”心中气愤于李贤今日设宴的这番举动,梁丘舞冷冷说道,“本将军的武艺,是为了战场杀敌,并非为助尔等酒兴!——没有几个,能在本将军拔刀后还能安然无恙!”说到这里,她坐回席中,再不看向季竑。
看吧……
瞥了一眼季竑尴尬的表情,谢安幸灾乐祸之余,暗自有些好笑。
恐怕也只有作为梁丘舞夫婿的谢安才知道,武艺也是梁丘舞的[禁词]之一,倒不是说不能提,只是梁丘舞看不惯有些人在酒宴间舞刀弄枪罢了,在她看来,武艺就应该用在战场杀敌、保家卫国,似助酒兴这种事,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而就在殿内众宾客因为梁丘舞而感到莫名的尴尬之余,长孙湘雨在侍女小桃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顿时,殿内的气氛凝固了,包括谢安在内,无数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位貌若天仙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