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这里来,”可能是看出了王馨心中的纳闷,谢安左手指了指床沿,微叹着说道,“你很纳闷,我为何会认识你爹,对么?”
王馨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以为你很讨厌我爹……”
“不,”谢安苦笑一笑,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讨厌王叔,他是这广陵城中,唯一一位我至今都想着报答他的恩人……不过说起来,总归是事隔五年,若不是你提起,我还真忘了……”说着,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毕竟谢安素来是以德报德、以怨报怨,因时间问题一时忘却了当初的恩人,显然令他感觉很是尴尬、愧疚。
“我爹……是你恩人?”王馨不明所以地望着谢安,喃喃自语说道,“爹生前没提过认识什么姓长孙的富家子弟啊……”
深深望了眼王馨,谢安犹豫一下,说道,“既然你是王叔的女儿,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不叫长孙武,长孙是我妻室的姓氏……我姓谢,单名安!——王叔提过我么?”
“谢……安?好像没提过呢……”王馨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缓缓摇了摇头。
“是么……”谢安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对此倒也不难理解,毕竟当初王邬想办法从牢内将他捞出来时,就说过没想着谢安日后去报答他,退一步说,当时的王邬显然也不会想到,他所救的小家伙,有朝一日会成为冀京朝廷的重臣,官至刑部尚书。
“你是广陵人?”王馨纳闷问道。
“算是吧,五年前,我就住在城外十里荷塘的苏家镇,因为一些事被陷广陵城牢狱,全靠你爹搭救……”说着,谢安便将当年被苏家牵连的一段往事简单与王馨解释了一遍,自得知眼前这个蠢丫头便是当年恩人王邬的女儿后,他怎么瞧她怎么顺眼。
“咦……这么说来,爹爹当年确实在家里拿了一些银子,说什么要请牢内的狱卒吃顿酒,请他们帮个忙,娘亲还因此和爹爹吵了一架……”王馨努力地回忆着,但是看她茫然的表情,显然不是很清楚这件事。
“是嘛……”谢安略有些尴尬抬起左手摸了摸鼻子,在深深注视着王馨后,那突然间变得极其温柔的目光,叫王馨不由感觉心口砰砰直跳,心底仿佛有种莫名的情绪滋生。
“等等……”忽然间,谢安好似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我记得,前两日街上那个老头说王叔是被问罪于刑事……怎么回事?——以王叔的秉性,断然不会藏污纳垢……”
见谢安提起此事,王馨眼眸中不由蒙上一层气雾,断断续续说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起初爹爹升官当了县尉,我与娘亲都很高兴,实在想不到三个月后,爹爹便被官府问罪……”
要知道谢安可是刑部尚书,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察觉出这件事内中肯定有什么猫腻,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王馨肩膀,沉声说道,“倘若其中有什么冤屈,尽管跟我讲,不要怕!——我会替王叔主持公道!”
“……”王馨闻言吃惊地望着谢安,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你能托人帮我到冀京大狱寺告状,替爹爹伸冤吗?”
“托人?”谢安淡淡一笑,左手一抖衣襟,颇为自得说道,“根本不需要,我乃刑部尚书!我一句话,就能叫冀京刑部本署下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