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受伤了,林哥才不会赶我走,不是吗?”

他说得很是理所当然。

林余却不能理解他的逻辑,一股闷火燃烧在心间,“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

顾沉眼神很深,面对林余的质问,他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故意制造伤口来博取林余心疼的人并不是他。

林余气他奇怪的逻辑,更气他随意伤害自己,但顾沉的态度却让他所有的怒气都打在棉花上似的,有气无处安放的滋味让他觉得很无力。

他一言不发地又扯过顾沉的手上药。

好半天,听见顾沉低低问,“你生气了?”

林余又好气又好笑,看他一眼,“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

他话落,手腕忽然被顾沉紧紧攥住,“你不喜欢我这么做,我以后不会惹你生气了。”

话里甚至带了点讨好的意味。

林余被他抓得有点疼,少年纤细的手臂绷紧了,隐隐能见白皙皮肤下流通的青色血管,当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不是为了我,”林余放弃挣扎,用稍显怜爱的目光看着他,“是为你自己,你不该伤害自己,我从来没想要赶你走。”

顾沉不喜欢林余的目光,让他觉得林余是在看路边一只无用的落水狗,他兀自曲解了林余的意思,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慢慢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明白,他想要博得林余的眼光,而伤害自己能让他达到目的,在他看来这并不是错事,如果林余没有发现,他还是会继续下去。

林余拿他没办法,只当他是叛逆期发作,没有再念他了。

因着顾沉总是时不时上门查岗,顾衡好些天都没到林余家里。

好不容易打听到顾沉学校周末有活动,他终于是逮着机会,像只归巢的狐狸大摇大摆进了林家。

一来就把林余按着亲,语气带了点不甘,“可算等到那个小兔崽子不来了。”

林余被他的话逗笑,仰着脑袋让顾衡拱自己的颈子,痒痒的,他又笑得欢快了些,“别这样说你弟弟。”

“要不是他,我们用搞得跟偷情似的吗。”顾衡晃了晃林余的下巴,像只犬类动物在他身上嗅来嗅去,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

林余被他亲得痒痒直躲,又觉得顾衡用词精准,抱着顾衡的腰笑说,“下个星期不让他过来了。”

顾衡睨着眼,“我不信,他这都来多少次了,鸠占鹊巢。”

“占的是我的巢,又不是你的,你小气什么。”

顾衡眯起眼看他,“不是我的?”

说话间温热的气息都喷洒在林余脸上。

林余耳尖发红,抱在顾衡腰上的手一紧,一双水眼和顾衡对视着。

空气骤然有些焦灼,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