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砳砳:“……”
许砳砳的指尖轻轻地托着鸡蛋的另一端,看到初初费劲地含住鸡蛋,脸颊上的表皮也被滚圆的鸡蛋撑开似的变得光滑平整,他一时不知道是应该把鸡蛋揪出来还是帮初初把鸡蛋塞进它嘴巴里。
在许砳砳犹豫的这一会儿,初初发大力,屁股撅得老高,上半身也被软弱无力的前肢使劲顶起来,它摆出斗牛低头卯劲、气势汹汹的姿势,借许砳砳托着鸡蛋底端保持鸡蛋不动的助力,一口气将鸡蛋塞进自己嘴巴里。
一颗完整的鸡蛋顺着初初的脑袋和脖颈滑进肚里,他甚至还能完整地看到鸡蛋的滑行轨迹,鸡蛋经过它的脖颈时几乎把它的脖撑成葫芦节……
许砳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看初初进食看得他胆战心惊。
初初把整颗鸡蛋吞进肚里,一雪差点被蛋黄噎住的前耻,得意地朝许砳砳昂昂小脑袋,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接着躺倒在原地,翻了个身就一动不动,只剩尾巴很有节奏地在椅上扫来扫去。它露出圆滚滚的肚,餍足地等待消食。
初初这一躺,像是和椅座垫融为一体,一个小时不挪地。
许砳砳坐在壁炉前面,难得奢侈地喝着浓郁的鸡汤,吃鸡肉和鸡蛋。
自从他来到妖怪世界,三餐也难以规律,他吃完这顿中午饭加晚餐,外面天色已经渐晚。
他坐在小凳上,后背倚着座椅也靠在初初旁边消食,校服外套被他脱下来,团成一团垫在后脑勺。
初初只占了椅角落里的小块位置,许砳砳的肩膀占去了大半位置,但互不干扰,椅的面积还算宽裕。
许砳砳顺时针摸着自己的肚,帮助肠胃蠕动。
壁炉里的柴火烧得噼里啪啦响,窗外已是黄昏,炉火旁很温暖。许砳砳难得放松,在昏昏欲睡之际,脸上忽然被抽了一下,“啪”的一声,把他惊醒了。
他直起上身,一脸懵地捂着自己的脸颊,虽然刚才被抽那一下力度很轻,一点儿都不疼,但是他确定又不太确定——初初竟然“抽”了他的脸??
“……”
许砳砳难以置信地看着蹲在椅上这位叫声细弱带着撒娇气的罪魁祸首,明明还讨好地对他甩着尾巴,却趁他昏昏欲睡的时候给了他“一嘴巴”。
唯一合的解释是初初甩尾巴不小心甩到他了。
这时,屋外的光线在黄昏的尽头变得渐渐暗淡,远处传来了暮鼓三响,响彻千里,鼓声沉闷壮阔,穿透力极强。
许砳砳急着要过去关门关窗,也没时间和初初一般见识,他刚一起身迈开两步,眼角余光瞥见初初也着急忙慌地蹬起身,它伸长了脑袋紧追他的移动方向,看那个架势,大有从两个它的等身高的椅上扑下地,只为追上他。
许砳砳连忙又折返回来,捞起初初搭在自己肩膀上,生怕初初又摔着磕着,也害怕初初把负责撞钟击鼓的不听先生当成下一个假敌,更怕初初连晨钟暮鼓都一齐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