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视线慢慢爬过白语的脸:“你很紧张?”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的,“你怕我?”
白语立刻下意识地摇头:“没有。”
小少爷右手的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手背抵着下巴:“他难道没告诉你吗?他说他想改变外形。想变得像一个人那样。”
白语一怔。
小少爷笑了,眼眸转动:“你不希望他做改变?还是你觉得,就算他做了改变,也依旧不是一个‘人’?”
白语呼吸有点乱:“我没有这样说过。”
小少爷:“或许你心里是这样的。”
白语声音忍不住微微提高了一些:“我也没这样想过。”
小少爷摇头:“没意义的争吵,就不必再进行了。反正他是有这个打算,决定之前,我来通知你一声。”
***
即使被选为教宗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白语也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要做什么。她感觉自己就是木偶,只是被摆放在台面上。有时候小羽会跟小少爷商量事情,但内容前后断裂,根本让人无法明白在说的是什么。
是什么时候,小羽和对方有了这样深的交集了,为什么她一无所知?想了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她睡着的时候。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认为,自己清醒着的时候,是打扰到他们两人的相处了?
有那么一瞬间,白语脑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为什么她和小羽就必须是这样双生的关系?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不是独立的?如果是独立的个体,那么,她和小羽,就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小少爷说:“我们‘新月’从现在开始需要举行一定的仪式,这才能让教众有归属感。”
白语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弟弟却是比往常都更加快速地反应道:“知道了!比较困难的那部分我会做的。”
三言两语就被敲定下来的决定,白语感觉到自己是在场多余的那个存在。
所谓的仪式内容,被严格地保密了起来,她不被允许知道。小少爷给出的解释理由是:“除了主持仪式的人,其他人不可注视,否则这会玷污了仪式的圣洁。”
小羽是仪式的主持者,而她不被允许观看,可他们两个又是无法分割的共生体,所以,最后,她被人用红布捆缚遮盖住了眼睛。
她不喜欢这个仪式。即便不目睹,白语还是感觉到了其中诡谲怪诞的气息氛围。不可视物的黑暗里,她听到清晰的咀嚼声和吞咽声。这种声音叫她平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所以,经过三番两次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偷偷蹭歪了蒙住自己眼睛的红布。
然而窥探的视线一角里,她看到了令她差点昏厥过去的画面。
一具苍白的尸体横躺在修葺精美的祭台之上,而她的弟弟伸长了身体,趴在那个死人身上正在啃咬着。
全身的血液好像在瞬间沸腾了似的。
没有任何辅助认证的手段,但白语认定祭台上的必是尸体。
否则一切岂不是太可怕?
***
入夜,梳妆台前,容色绝秀的少女面无表情地梳理着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