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大叫:“你不可能出生成功的!不可能!”少年白羽像是脱壳而出的寄生虫,抛弃倒霉而废弃的宿主,他一脚踹开裂成两半的小少爷,抹了一下脸上的血:“为什么不可能?”他笑笑,浸染出血色的狰狞意味,“你和这个家伙一样得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但实际上都是蠢材。”

白语被眼前的变故给惊住,她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血沫飞溅。老道士也死了,死得这样随意,被人徒手轻易地撕。她看着弟弟以正常人形出现,却是极端不正常的登场方式,对方踏过一地的血,步出那修罗血池之地,在剩余洁净的地面上留下一串血色脚印,一步步朝她走来。

湿漉漉的血手捧住了她的脸,一片白色的羽毛飘落坠在于她的鼻尖,小羽笑了一声,吹了一口气,吹走她脸上的羽毛:“姐姐这个表情,是不愿意见我吗?”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内心的感受。

白羽定睛看了她许久,突然说:“我不喜欢阿姐这样看我的样子。”

血手沿着她的脸颊上移,按住了她的双眼。

——手指嵌入,成双的这一对眼珠被挖出。

白语不可控制地发出刺耳的惨叫声,是所有人在清醒时会对自己感到惭愧的声音。一个人怎么能发出被宰牲畜一样的声音呢?想必她的弟弟也有如此疑惑,所以将手指伸入她的口中:“我也不喜欢姐姐发出声音。”

血淋淋的舌头被粗暴拔起,然后丢弃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而触于地的它,居然还像离水的鱼一样,于地上弹跳了两下。

可是很多时候,一个人发声并不需要舌头,就比如惨叫。

一片片细密的羽毛扎根在少女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往血肉里注入了某种透明颜色的液体,所以惨遭如此酷刑的少女,居然没有死亡或者昏迷过去,而是只能如此清醒着继续承受着极刑。

“怎么会这样?”少年故作烦恼的自问声,却透出些许模糊笑意,“我是想要姐姐别叫了,才拔姐姐的舌头的,结果姐姐还能叫得跟杀猪一样,那不是跟我的目标完全相背了吗?不过,也还行。”他动作轻柔地捧住白语的脸,语气病态地说道,“至少姐姐这样,就没办法向我解释说些狡辩的话了——没办法,谁让姐姐一骗我,我总是会信。”

白语浑身发抖拽住少年的衣襟,像攀住最后一块救命的浮木,却被对方含笑着一根根掰断手指。

“阿姐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捱过来的吗?你不知道吧,也根本不想了解吧?你这段时日里,和你的小少爷卿卿我我,根本就没想过要管我死活吧?”

不是的——

“其实你早就恨死我了是不是?其实你早就想摆脱我,想我死,对不对?在我之前弄死那个碎脸丑八怪的时候,你就恨死我了!”

——我从没有这样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