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亭索性不看她,转而朝站在墙边瑟瑟发抖的婉葵看去,“你跟在夫人身边,夫人近段时日都做了什么,你想好了再一一道出,否则,你伙同三夫人,也跟那管账的一块儿吃牢饭去。”
婉葵哆嗦个不停,头都不敢抬,下颌已近乎要低到胸前了,闻言忙不迭开口:“我说,老爷我、我都说,万不要送我去官府啊!”她双膝一屈便跪在了地上,额头咚一声叩地。
容离侧头睨去,想来这丫鬟知道的不少,否则也不会怕成这样。
“她身上的傀儡香已解。”华夙声音极近,如在她耳畔低语,“她吸进的傀儡香并无多少,解起来较为简单,那夜之事,想来已经刻进她脑仁里了。”
婉葵连连磕头,连自己伺候多年的夫人也不敢看,声音干哑地说:“夫人四年前去了一趟秋寿庙,给了许多香火钱,让庙里和尚替她算一卦,卦象是假的,说是让容府举家去祭奠大夫人,好让夫人九泉下安心。”
九泉下安心?容离悄悄翘着嘴角,笑意又淡又凉。
“接着说。”容长亭死死盯着她。
婉葵使劲咽了一下,喉头紧得厉害,闷咳了好几声。
“给她水。”容长亭冷声道。
站在桌边的小厮忙不迭倒了杯水,匆匆松了过来,茶水晃出杯口,洒出来不少。
婉葵颤着手接住那杯子,饥肠辘辘般喝尽了,抬手抹了一下唇,猛地倒吸了一口气,依旧不敢看向三夫人,接着又道:“那时二夫人已经怀上,可、可三夫人却不想那腹中孩儿诞世,故而才刻意做戏,在上坟途中,设计惊扰了拉车的马,害得二夫人跌出马车,滚落泥坡。”
容离心道,当真是一出好戏,偏偏她还能皱着眉头,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
婉葵顿了一阵,在思索了一阵后才说:“后来二夫人回了府,血流不止,原该是能救的,夫人却让我去给府医……带了一句话,让府医莫要急着去。”
府医此时也在屋中,闻声瞳仁一震,蓦地咬紧了牙关。
容长亭面色铁青,“接着说。”
婉葵这才暗暗抬起眼,目光摇摆不定,从府医身上一扫而过,随后才战巍巍的落在蒙芫身上。她瞧见了蒙芫那怨毒的眼神,不由得低头闭眼,又道:“于是二夫人……就这么死了,丧葬之事,是三夫人一手操办的。”
“断趾盗尸又如何说?”容长亭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