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松开捂在腰间的手,因他穿着一身黑衣的缘故,原还不知他伤得有这么重,等他抬起了手,才见他掌心一片鲜红。
小姑娘惊呼了一声,却还是踟蹰着不敢走上前。
容离左右看了看,想寻个地方让他躺下。
可躺在这廊下竹席上的,都是一些伤筋断骨的病人,并不比此人伤得轻,哪能腾得出什么空位来,若真要空,怕是得到她方才住的那柴房里去了。
容离眼一抬,意有所指地问:“师父去哪儿了?”
小姑娘顿时明白,讷讷:“夜里来了许多从篷州逃出来的人,官府将他们聚在了一块儿,将城里的大夫都招了过去。”
容离轻声问:“既然官府要将篷州来的人都聚在一齐,你们怎么跑这来了。”
伤了腰的男子扬声道:“那数百人挨个等着大夫,我怕是血流干了都等不到!”
其余几人却很是沉默。
这男子确实伤着了,创口还一直在流血,怕死也并不奇怪,但观余下几人,好似并未受伤,也不知来这做什么。
容离眉头一皱,抬手在右目下眼睑抹了一下,神色不变地朝那几人看去,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血红的业障,那是杀了人才会沾染上的。
许是华夙在附近的缘故,没有游魂敢在院中游荡,她正要敛起目光,忽见屋瓦上蹲着好几个鬼影。
那几只鬼缩作一团,眼里露出愤恨,俱在瞪着那几位男子。
容离往眼睑一碰,安抚道:“无妨,既然来了,便不会让你在这流干血。”
她话音一顿,冲那小姑娘道:“去把东西备上,可得快一些。”
小姑娘不明所以,应了一声连忙转身,走前被容离拉住了手。她顿了一下,察觉容离在她掌心勾了一下,好似写了什么。
她走去拿了针刀和药,正想去把刀口烧烫的时候,后知后觉容离在她掌心写着的分明是个“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