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来的鬼似也不想打草惊蛇,只想悄悄跟在她和华夙后边,好借机将浇灵墨擒走。
夜里,华灯初上,灯笼都点亮了,尤其那赌坊门口的,红光熠熠,映得人桃李满面的。
进赌坊的人不少,有穿华衣的,也有穿着粗布麻衣的寻常百姓,大敞的门里吵哄哄的,全是闹下注的声音,和开注时的唏嘘。
容离本想就这么进去了,进去前被华夙拉到了边上。
“笔。”华夙淡声。
容离不明所以,把那细细一杆笔从袖口里摸了出来,“你要画什么。”
她捏着画祟,华夙牵着她的手,寥寥几笔便画出了一顶幕篱来。
那幕篱往头上一戴,容貌顿时被遮了起来。
容离戴着别扭,想把这幕篱摘了,可华夙把手摁在了幕篱上,硬是不让她摘,她只好轻声道:“这玩意碍事。”
华夙抬手给她戴正了,撩开薄纱正视着她的眼道:“旁人看不见我,看你孤身一人,指不定要调侃上几句,我不想一个生气便出手伤了凡人,知你见不得旁人受苦,所以你最好忍着些。”
容离瞪直了眼,哪想得到这鬼竟拿这理由来要挟她。
这画祟画的幕篱戴一会儿就会化作墨烟,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也不知会不会吓着人。
容离还是觉得别扭,“他们若要来,我走开就是,何必戴这么个玩意。”
华夙嘴角一扬,“放宽心,里边蒙面戴幕篱的人应当不少,有些人可是瞒着屋里人来的,若是露了脸,可不就遭殃了。”
说得在理,容离只好顶着这幕篱进了赌坊,果真瞧见不少蒙着脸分外不自在的男子,那模样活像是要去烧杀劫掠一般。
“没想到这镇上竟有这么大的赌坊,比县上的还要大!”
“可不是么,城中不让开这么大的赌坊,赌着也无甚意思,故而临近郡县的人都喜来这镇上销金,有的人在这坊中一夜便赚得黄金千两,叫人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