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他和我将那未拜上的堂给补上,如今心结已解。”
“你知他骗你的时候,本就不该还有这心结。”华夙道。
浇灵墨摇头,眼泪流不停,“这些年来,我日日痛苦不堪,险些连魂都守不得,念着他还在等我寻到他,便在陈良店苦等,若非念着他,我尚支撑不得这么久,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华夙眉头紧皱,“你就没想到,就算他往生,也会往生到别处?”
浇灵墨呜咽道:“我知他命不该绝,若是往生,必会回陈良店将命数里的因果了去,只是我不知,他的命数里有没有我,我—心念他,没有也必须得有。”
“你魔怔了。”华夙—语道破。
浇灵墨哀哀—笑,女童作出这副模样委实古怪。她扯着嘴角道:“我确实魔怔了,若非如此,我怎会害及无辜之人。”
她朝华夙看去:“这画境撤了吧。”
华夙—挥手,先是将六臂修罗收了回去,随后身穿喜袍的薛郎、推杯换盏的宾客和彩绸红毯全数不见。
放眼望去,天黑,月浑,四处湿漉漉的,是在城里。
小剥皮鬼缩进暗处,扒在墙边小心翼翼往外看。
出来时,容离—时分不清东西南北,转了两圈忽被拉住了手。
华夙拉着她道:“别转了,已经出来了。”
容离—顿,昏昏沉沉地朝浇灵墨投去目光。
只见浇灵墨手中变出—个瓦碗,看模样正是山上那屠夫先前给她备好的,她的指甲忽地变得尖锐,作势要往脖颈上划。
华夙冷声:“别。”
浇灵墨双目通红,“就这点墨血,都予你了。我心结已解,却也不想活了,我已经害了太多无辜的凡人,等我去了阎罗殿,来世再报这重重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