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晏洢满周岁,晏家为他办抓周宴;晏萩没能去,因为又下雪,雪下得还挺大;韩氏代替她去观礼,回来告诉晏萩,“左手抓了书,右手抓了印章。日后,也跟你大哥一样,会科举入仕,光耀门楣的。”
初七,雪停了一日,晏萩打算去荣王府,傅知行却拦着不让,晏萩问理由,傅知行半真半假地道:“你大舅在外置办了一个宅子,养着一个清倌儿,被外祖父知道了,动了家法。”这事在御史弹劾之前,就被东宁郡王和晏四爷发现,并已经解决,那清倌儿被重新发卖掉了。
养外室!
还是青楼女子!
她大舅胆儿肥啊!
晏萩抚额,好吧,每家都有一个不省心的,晏家是她二伯,荣王府是她大舅。她觉得她祖母和她外祖母,可以好好交流一下,比如她祖母可以送几根鸡毛掸子给她外祖母。她大舅和她二伯一样,欠抽。
初九,韩家摆年酒,晏萩大着肚子,韩氏不让她跟着去,傅知行亦留在家里陪晏萩。安国公陪着韩氏过去的,韩氏父母已经离世,他们实际去的是韩氏大哥的家。
大过年的,开开心心喝着酒,可有人就爱给人添堵,韩大太太的妹妹邹杨氏,京中有名的贤惠人,跑韩氏面前道:“韩家大姐,我听说你儿媳怀着孩子,还霸占着男人,连个屋里人都不给放,实在是太过份了。你这个做婆婆的,得好好教教她怎么伺候男人。”
“你听谁说的?”韩氏脸色微沉,什么时候安国公府的事,成了市井传言了?看来府中是太久没有整治,都敢说主子的闲话了。
邹杨氏一愕,关注点是不是错了?“韩家大姐,你儿媳怀着孩子,不能伺候男人,还霸占男人,实在是太不贤惠了。世子爷怎么能受这种委屈呢?韩家大姐……”
“那样的贤惠,我儿媳不需要。”韩氏沉声道,她就不是个贤惠人,又怎么可能要儿媳去讲这个贤惠。丈夫去睡别的女人,自己独守空房的滋味,谁受过谁知道;韩氏冷冷地扫了眼邹杨氏身旁的少女一眼,“我家的事,与你有何关系?要你多管闲事。”
韩氏做世子夫人多年,平时不显,这下气势全开,也挺吓人的,邹杨氏辩称道:“韩家大姐,我这也是一番好意。”
“你的好意,我儿不需要,你留着给你儿吧。”韩氏言罢,拂袖而去。且不说她从来就没想过往儿子房子塞人,就算她脑子不清白了,她也不会要亲戚家的女孩儿给儿子做妾。
这场年酒,因为这件事,让韩氏吃的很不痛快,不痛快地韩氏直接找到她大嫂,“令妹做的事,大嫂可清楚?”
“她做什么?”韩大太太有点懵。
韩氏把事情一说,韩大太太就想骂她妹妹,没事找事。韩大太太说了一堆好话,把韩氏送走,回头想吼她妹,却发现她妹已溜走,一口气堵嗓子眼里吐不出去,憋得连饮了三杯冷茶,才把那股邪火降下去。
韩家发生的事,晏萩无从知晓,她专心在家养胎;韩氏回府后,就整顿内务,很快那几个多嘴多舌的婆子被查了出来,韩氏并不多说废话,不过顾虑到晏萩有孕在身,府中不便见血,没有要她们的性命,“灌哑药,全部发卖出去,她们的下场,你们引以为戒。”
韩氏的雷霆手段,让安国公府更加的清静了。
初九,肃王和效恩公世子从皇陵回来了,向圣上禀明皇陵坍塌的原因,有主事暗中偷工减料,从中贪墨。
“严查此事,涉事之人严惩不贷。”圣上脸色阴沉地道。一事不烦二主,圣上让肃王和效恩公世子继续调查此事。
时光似流水,孟春正月过后,就到了仲春二月,十六日,晏萩吃过早膳,正准备如往常一样,和傅知行去廊上散步,肚子一痛,“哎哟。”
“潇潇,孩子又淘气了?”傅知行以为跟往常一样孩子又踹他娘的肚皮。
“不是,是我好像要生了。”晏萩咬着下唇,忍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