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越早听见了脚步声,还有他们在门外的对话,可抬眼看见宋怡临和文然时,门外凉凉地秋风顺势闯入,窜进魏楚越的心里,打了个转才渐渐消散。
“文先生,有事?”魏楚越的目光扫过宋怡临,选择性的瞧不见他,左右他不过是陪着文然来的。
文然也不废话,开门见山:“我去见了徐州的新任节度使安迅。”
“嗯?”魏楚越等着文然继续往下说。
“听安迅的意思,明日的琼林宴齐聚才学之士是要为来年春天的科考做准备。我祖父或许也有意让我参加。”
魏楚越点了点头:“所以文先生来找我的意思是?”
“我想问清楚。”
魏楚越扬了扬眉角,文然要问清楚,自然不会是要去问安迅,他与安迅素未蒙面,信不得安迅几句话,那就只能去问文老了。
“文先生是想让我给京城送信?”
“是。只是明日就是琼林宴,现在往京城送信,一来一回颇费时日,也不知多久能得祖父回音。”
“今日送信出去,明日收到是不可能的了,往京城去,约莫十日吧,能有消息。”
文然颔首,又道:“宋哥说无忘斋也收到了请柬?”
“确实收到了,原本我不想去,但若文先生有意凑个热闹,那我也一起吧?”魏楚越细致体贴、从善如流。
文然来时想了许多说辞,无论魏楚越原本是不是打算去,毕竟是他请无忘斋、请魏楚越帮忙,没理由觉得理所应当,却没想到魏楚越如此爽快直接。
魏楚越瞧了宋怡临一眼,露出些许促狭的笑,问道:“文先生可拟好了书信传去京城?”
文然点头,又问:“却不知这信能否直接递到我祖父手里?”
“嗯,这个不难。”
文然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诧,文氏再落寞也不是谁都能进的,他祖父文老更不是谁都能见的,若寻常往文府送信,少不得经过好多人、好几道门,能送到文远峤案前就不错了,即便是他的信,也一定会先到文远峤手里,再从文远峤手里转递给文老。
无忘斋与文氏的关系远比文然设想的要更深厚,而文然竟全然不知。
此刻文然看着魏楚越,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喜欢这种被蒙骗的感觉,但他又十分清楚他被蒙在鼓里的原因,只能这么生气着接受,甚至感激魏楚越。
魏楚越一肚子“阴谋诡计”,可偏生“磊落坦荡”得很,叫文然无奈又哭笑不得,这会儿忽然明白过来,这两年他一直不大喜欢魏楚越,魏楚越也不大喜欢他的原因。
他们本就是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
文然忍不住回眼看了看宋怡临,他又在哪一个世界里呢?夹在中间吗?
魏楚越顺着文然的目光也看向了宋怡临,歪了歪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不开口说什么,目光里好像已满含着无数话语钻进宋怡临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