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浅看看钱博士,“先生一直在讲第二篇的《颜渊》。”
大伙都等着水清浅的后文,水清浅则疑惑的回望他们,又回头找石恪。
嗯,他说完了?嘉佑帝回过味儿,“你说先生一直讲《颜渊》,后来呢?”
“先生一直念颜渊,没讲新的,然后我就睡了啊。”水清浅口气理所应当的。
钱博士:……
“那你学会了么?”官家问。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这是很长的一篇文,别管先生有讲没讲,水清浅全流畅的背下来。
通篇能背诵,这很不错,但以礼班的水准要求,背诵不叫本事。因为学童开蒙的时候,有很多先生都会从《诸子百篇》挑来讲,太学头两年也是如此,粗粗讲过一遍,长大一点后再继续细讲。若是将来入朝为官,露松书院的大儒会再挑节选讲。《诸子百篇》如此重要,其实,全班里不会背《颜渊》才叫凤毛麟角。考虑到水清浅今天第一次念,他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好很好了。但嘉佑帝决定不助长孩子的骄傲之心,所以,圣人教育他,“会背,不等于会懂。”
水清浅这回真的迷惑了,求救的看向钟爷爷,为什么皇帝说他‘不会懂’?难道他看起来像个白痴么?
没等钟先生说话,石恪先出手了,把孙子揽在跟前护着,“跟爷爷说说,这篇文讲的是什么?”
“主要在讲仁。颜渊问,怎样做才是仁。他的老师就说:‘克制自己,一切都照着礼的要求去做,这就是仁。一旦这样做了,天下的一切就都归于仁了……”水清浅尽量用很直白的话解释,虽然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又不是外藩话需要翻译,只是古语跟现在的遣词用句稍有差别而已。
钟先生摸着胡子点头,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荐水清浅直接上礼级班的原因,他家小弟子从来不需要在背书和基础释义上面浪费时间。解释全面细致,能说到这个份上,谁也不能说他没懂,哪怕是他第一次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