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侧头去看陆兴平,说:“当时是老陆电话响了,他和符心慈,就是他女朋友讲话, 我有点被吵醒,顺便去上个厕所。屋子里没开灯, 一开始我也没留意。是到后面,老陆打完电话了, 我也回来,忽然觉得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他和陆兴平交换一下眼神, 陆兴平胸膛起伏一下,说:“嗯,因为女生睡床, 我们几个男的打地铺,魏师傅睡最靠外面的位置,”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样的安排里多少会带着一点对“外人”的防备,“文子提了一句,我也才忽然发现……”
文子轩说:“当时是几点来着?”
陆兴平喉结滚动一下:“快一点。是心慈的第一个电话。”
文子轩:“我还问了老陆一句,说魏师傅去哪儿了。”
陆兴平:“当时想着,魏师傅可能就是抽根烟吧,结果……”
文子轩:“我们又睡了,没多久,老陆电话又响起来。”
陆兴平:“要到三点的时候,心慈给我打了第二个电话。”
他们你一眼、我一语,大致为我和季宵描述了一遍这个夜晚的状况。只是看几人之间的氛围,仍有颇多细节没有被提起。
按照陆、文二人的说法,符心慈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被吵醒的就不只是一个文子轩。
其他人也陆续醒来,发现魏松海依然不在。出于种种缘故,他们干脆开了灯。
文子轩面上带着一点尴尬,吐露:他们当时各自翻了翻自己的包,担心魏松海偷了东西、逃走。
话说得含含糊糊,其中的意味倒是十分分明。
虽然最终也没有什么发现,但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接下来就开着灯。
再之后,也不知道诸人究竟睡着没有。总归,陆兴平接到了来自女友的第三个电话。
到最后,文子轩抿一抿嘴唇:“……邵先生,也不是我们不上心。只是今晚这情况,的确比较特殊。”
我听到这里,心想: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给了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到底,对于几个年轻人而言,魏松海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们会相信自己的同学,担心同学们的安危没错。但在当下环境下,他们信不过一个陌生人的人品,也说得过去。
为什么对魏松海的失踪没有太大反应?
按照陆兴平和文子轩的说法,几个学生俨然是已经把魏松海划定到心怀不轨、做了一些事情之后离开这间屋子的范围之内。
文子轩又补充:“而且,我们也想过,可能魏师傅是不放心他的车子。”
哦,一个合理的解释还不够,又来一个。
我侧头看季宵,觉得他已经缓慢放松,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几个学生。
因我的目光,季宵看来一眼。他眼睛眨动一下,显然是有话要对我说。
不过毕竟是在人前,不方便开口。
所以季宵只说:“这样啊。”
陆兴平等人干巴巴地笑一下:“嗯,”转而记起什么,“邵先生,还有——”
季宵说:“我姓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