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笑了下,魏松海更是受宠若惊,说:“啊,谢谢啊!”

因此前在月季丛里蹲了很久,他的鞋底、裤脚上不可避免地沾了泥土,脸颊上还有细细的划痕。到现在,坐在我们旁边的小沙发上,原先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架势。但因季宵的态度,魏松海一点点缓和下来。

他黝黑的、粗糙的手指在杯壁上摩挲,而季宵看他片刻,说:“我问的是,他们把我们车开走,是怎么回事儿。”

魏松海一怔,说:“就是,他们看到了那个报纸。”

季宵说:“是谁把那张报纸找出来的?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争执?”

随着季宵的问题一点点细化,魏松海的记忆像是一点点复苏。

他想了半天,说:“是一个闺女找出来的。”

季宵:“哪一个?穿什么衣服?”

“红色的,”魏松海说,“红色的外套。”

我们中午回来的时候,那群学生已经换上了他们自己的衣服。

“方悦,”季宵说,“是她?”

季宵沉思。

魏松海再回答季宵的第二个问题:“他们翻那些报纸的时候,我还在说,这些报纸是从哪儿来的,随便翻是不是不太好。结果那之后,他们就不理我了。等到那闺女找出这么一张报纸,他们好像也挺害怕的。季先生,照这么说,方悦难道是、是那个什么吗?”

季宵说:“有可能吧。他们是所有人都要走,还是有一部分人不赞同?”

魏松海艰难地回忆,说:“是陆同学。对,陆同学抓着报纸,说‘我就知道’。过了会儿,文同学说,‘之前进门的时候,他们好像把车钥匙放在入口那块儿’。那个穿棕色外套的女生说,‘他们不是救了你们吗’,”是说叶思云,“然后文同学说……”

随着魏松海的话,此前客卧里的场面,一点点还原在我和季宵面前。

在叶思云的问题之后,文子轩说:“这可能只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

姜蓉问:“什么意思?”

文子轩说:“我们现在知道了,青山公馆那边是有问题的。但我们也才过来一天不到,还要在这儿再待……”

说到这里,魏松海皱着眉头,喃喃说:“再待多久来着?我这记性,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季宵侧头,和我耳语。

季宵:“‘NPC’听不懂和‘游戏’有关的内容,我之前和你说过。”

我捏一捏季宵的手,示意自己明白。

魏松海很快抛开这个疑虑,继续往下讲去。

文子轩那段话的后面,是:“——现在还是白天,走还来得及。等到了晚上,这边也出事儿,可就来不及了!”

这句话后,也是方悦第一个赞同:“对!我也这么觉得。”

有了她,相当于有一半的人表态。叶思云还是有点犹豫,但穆冬、姜蓉几人也先后说,就按照文子轩说的办吧。

偷车,离开。

季宵冷笑。

魏松海被他这一笑吓到,不过很快,季宵的神色又和缓下来,说:“之后呢?”

魏松海说:“我、我被他们说得也有点害怕,就跟着跑了出去。但车上坐不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