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宵这才摩挲一下下巴,“有道理。”

我们一起洗澡。简单冲淋之后,就在浴缸里放了水,迈入其中。

季宵很快昏昏欲睡。他打了一个呵欠,眼睛都半阖着,声音越来越低,问我:“送东西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我说:“我要他们下午来。”

季宵眼睛眯了眯,“说,你有什么企图?”

我笑了下,从一边按了沐浴露,慢慢涂到季宵身上。

我说:“你坐起来一点?否则沐浴露就白打了。”

季宵:“啊,好。”

往后,我重新捡起方才的话题,回答他:“我能有什么企图?”

季宵来了精神,眼睛亮亮的,要我“从实招来”。

我有意拉长语调,说:“这就是实话了。”

季宵当然是不信的。

他一定要我“招供”,这么一来,就得做点什么。

我叹口气,其中愉快意味居多,问他:“阿Sir,现在的审讯都是这样了吗?”

热水带来蒸汽升腾,蒸汽又弄得季宵浑身绯红。

他原先一只手撑着浴缸。这么一来,勉强可以稳住身形。但我侧头看他的手,他就慢吞吞地把手挪到我肩膀上。

“我有什么‘企图’,”我想一想,笑着回答,“我第一次看到阿Sir你,就觉得这个人真好看啊。”

季宵说:“然后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我听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看着季宵的眉眼,看着他湿淋淋的、垂在耳边的头发。他的头发虽然比两个月前长了一些,可毕竟还是在下巴往上。平日看时,不觉得什么。到这会儿,因为水的作用,整整齐齐地垂下来,终于可以觉得:的确到了该剪的时候。

我不知道自己希不希望他剪头发。

大约是因为我的目光太深,季宵的身体一点点软下来,短暂地忘掉了我们此前在说什么,小声叫我:“老公?”

我回神,还是含笑,说:“没有啊。我当时觉得,你这样的人,一定很不好接近吧。”

季宵说:“是吗?”

我想:也无怪他不信。

季宵低笑,“咱们现在……”

他低头,和我接吻。

我搂着他的背脊,水在浴缸里晃动,溅到浴缸之外。

慢慢地,水面比此前低了许多,但浴室里的温度仍然很高。

我说:“结果,阿Sir你很好,对我很温柔。”

季宵:“嗯?爱你……”

我看他,知道他此前一夜未睡,就只在下午休息,生物钟被倒了个儿,这会儿的确到了应该困倦的时候。

又因洗澡的时候浑身放松,这会儿眼睛一闭,就能直接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