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反前阵子的干枯之势,竟变得这么有神采了,与她向来亲近的婢妇笑了起来,“夫人今儿很高兴?”这个婢妇,背着人时,总是称呼庄母为夫人的。
听了婢妇的问话,庄母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她说道:“你知道这几位周郎,都是什么人物吗?”
婢妇连忙问道:“他们是什么人物?”
庄母语气放重,说道:“他们来自建康。”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路途又灾险重重,很多荆县,不,很多荆州人,终其一生也没有看到过一个建康人。对时人来说,建康就是一个最神秘最富贵最遥远的地方,而那里出来的人,自也是最高贵最了不起的。
所以,庄母一言说出,婢妇和她身后的几个婢女,都惊声感叹起来。
庄母也有点激动,不过她强力压制住,她得意地继续说道:“而那位周玉郎君,他是公主都想下嫁的人。”众婢的惊叹声更响了。
庄母笑道:“不止是他,另外三个周郎,也是经常出入皇宫的贵客。”
说到这里,庄母眯着双眼,志得意满地说道:“那位周玉郎君说了,他会考虑,把周府私营的盐井在荆州方面的贩卖诸事,交给我们庄府来做。”她站了起来,紧了紧衣襟,这个前阵子老了十岁不止的妇人,这么片刻,又有了全盛时的高高在上,“父亲说了,我全力促成此事,立有大功,等周玉履行诺言时,他会让我重新做回夫君的正妻。”
众婢闻言,大喜过望,一个个躬身行礼,叫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于热闹中,有人跑过来了,叫道:“有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