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几一摆上,姬姒便转过身,朝着周玉盈盈一礼,道:“周郎,请了!”
周玉这时已经确定了,今次的姬姒,确实是与前阵子大有不同。
前阵子,她纵使会笑,不会笑得这么灿烂,她眉间总是隐带愁绪,仿佛心中藏着万千心事一般。
可现在,她却眼如秋水印堂如镜,整个人透着种磊落大气,这一礼一言中,更带了几分百年豪富士族家子弟才有的风度。想那些士族,他们的底气是来自他们的家族势力,来自他们身边无数人的追捧,却不知眼前这个小姑子,这突如其来的从容,又是从何而来?
从容者,宽绰有余也。而这是一个窘迫的时代,金钱窘迫,生命窘迫,知识窘迫,心灵窘迫。却不知眼前这个小姑子,又是哪一点称得上宽绰有余?
周玉突然有了浓厚的兴趣。
周玉坐下后,姬姒走到一侧,一边动作优美娴雅地烹酒斟酒,一边头也不回地笑道:“不知郎君今日前来,可有指教?”
她的姿态太随意,说话时语气还轻飘得像要歌唱,这让周玉越发盯着她直瞧了。过了一会,周玉轻笑起来,说道:“外面阳光甚好,我与几位朋友相约,决定游于湖畔,看梅花开末?想起小姑,特意前来相邀。”
说罢,他施施然站起,朝姬姒伸出了手。
这个男人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地含笑看着你时,有一种特别专注,仿佛把你刻在心里的感觉。当然,姬姒非常清楚,这绝对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