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型的宴会半为玩乐半为社交,宴会上无人不认识褚越,纷纷上前打招呼。
宋思阳悄然站在褚越身旁,看对方游刃有余地应对他人的寒暄,佩服之余很是自惭形秽,在这里的每个人无一不落落大方,唯有他拘谨得像是“偷渡”进来的,连打量都得静悄悄。
以后能跟随褚越出席大小宴会的人一定不会像他这样吧。
他忽而有些怅然若失。
褚越结束一轮招呼,顺手端了盘切好的千层蛋糕递给宋思阳。
宋思阳接过舀了一口,蛋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他满足地弯了弯眼睛,甜食让他暂时忘记了小小的烦忧,“你不吃吗?”
褚越摇头,“吃不完。”
宋思阳知道对方不爱甜食,常年口味清淡的人对太甜腻的东西是没什么好感的,浅尝一俩口可以,多了便会犯恶心,褚越几乎不碰这类食物,宋思阳表示很理解,只是下意识问一句。
他吃得津津有味,蛋糕很快就被他消灭了一半,褚越看他吃得香甜,似乎来了点兴趣,说:“我尝尝。”
宋思阳闻言要替对方端桌面的盘子,褚越却先一步抽走他手中的勺子,舀走盘中吃剩一半蛋糕的一角,自然而然地送进口中品尝。
宋思阳看着还沾了奶油的勺子进了褚越的嘴里,震惊得瞪大眼睛,“我吃过的.....”
褚越仿佛忘记了自己有洁癖这件事情,反问道:“不可以吗?”
宋思阳盯着对方淡色的唇,想到褚越跟他共用一根勺子就没来由的羞赧,轻轻地说:“可以。”
褚越这才给出评价,“味道不错。”
勺子又回到了宋思阳的盘子里,宋思阳却迟迟没再动口,倒是褚越问了声,“不吃了,嫌我?”
“没有。”
宋思阳连忙摇头,当着褚越的面拿动勺,却不敢看褚越的眼睛,只是小口地吃着蛋糕。
他怎么可能嫌弃褚越,他都不知道多少次吃褚越吃过的东西了,只不过这一回不太一样,是褚越吃他吃过的.....
宋思阳心里犯嘀咕,洁癖也能治好的吗?
他的舌头不经意碰到了勺子,联想到方才褚越吃蛋糕的画面,舌尖瞬间麻了。
宋思阳忽而有点热,他怕被褚越发现自己的异常,三两口解决掉蛋糕,舌头却不晓得往哪里放好,导致说话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吃完了。”
他飞快地看了眼褚越,对方从容自若,他滚烫的脸颊才稍稍降温。
褚越在哪儿都是焦点,又有人上前来找他搭话,宋思阳躲在对方身后,等待褚越结束谈话。
礼堂中央摆着钢琴,穿着鹅黄色礼服的少女端坐于琴前弹奏著名曲子《花之舞》,有潺潺的琴声在室内流淌,宋思阳对钢琴一窍不通,只觉得旋律十分耳熟,很是悦耳动听,因此不自觉地也被吸引了过去。
他来到人群中,轻快的琴声入耳却有股莫名的悲伤,众人皆在欣赏琴声,他亦渐渐听得入神。
一曲未了,身旁响起陌生的声音,带着一点儿嘲讽,“宋思阳,你听得懂吗?”
宋思阳愣了一瞬,回过神看向来人。
少年是音乐社的社员,钢琴造诣颇深,拿过不少奖,因而很是心高气傲,此时见宋思阳如此痴醉的模样,心生不屑,说:“你听得这么入迷,不如点评点评。”
周围众人被少年一句话吸引过去,纷纷看向宋思阳。
宋思阳一瞬间接受太多目光很是不安,但无意与对方争执,就摇了摇头。
少年嗤笑了声,“最讨厌不懂装懂的人了。”
宋思阳嘴拙,有些无奈地低喃道:“我只是听一听.....”
他是不知道琴曲的名字,也不会弹钢琴,更不懂得鉴赏高雅的音乐,可这不代表他没有站在这里欣赏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