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他彻底打了胜仗,便兔死狗烹,将易丛洲解决。
蔺追云知道原主的心思,处处为难。
易丛洲并不与他正面对抗,蔺追云每次出击都打在棉花上,让他越来越不爽。皇上都没杀易丛洲,他自然也不能怎样。
此时有人献计。
不能动易丛洲,从他在乎的人开刀不就好?
献计的谋士是一瘦高男子,脸上一块圆形烫伤分外醒目。
谋士道:“易家充作军妓的女眷,听说好些已经被玩死,也有的悬梁自尽。属下花了好大功夫,找到一个,正是与易丛洲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姐。”
蔺追云双目放光,猴急道:“快,快带上来!”
谋士摸了摸胡子,“不急,将军不如听了属下第二个计谋。”
“先生快说!”
“易丛洲手下大名鼎鼎的戍边三卫中,最有名的、最有血性的便是泰宁卫。”
一说这个蔺追云变了脸色,戍边三卫是一块他踢不动的铁板,只听易丛洲一人号令。他几次想让戍边三卫打头阵,当着无数士兵之面号令,戍边三卫动也不动。
这口恶气,如何能不出!
“属下这里有一包好东西,就算是再猛的汉子,也会被管得服服帖帖。”谋士拿出一个纸包。
“何物?”
“一用便知。将军只需与易丛洲说,自己作为主帅,需要分出戍边三卫中的泰宁卫来保护将军安全。易丛洲罪名在身,料想他也不敢反抗。等泰宁卫一来,便把这些东西加在他们饮食之中,不出半月,便能让他们变成听话的狗。”
陌影看到这,心沉到海底,已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觉得脸上有烫伤疤痕的谋士十分眼熟,在脑海里拼命搜寻,忽而一拍脑袋。
有了!那天元镇北叫他去思过居碰面,他被元皎炎灌醉,又为蔺如尘所救。后来离开时,他与一人擦肩而过,他无意中看了一眼,见到的就是此人。
他记得清楚,这人分明听从元镇北的指挥,跟在元镇北护卫后头。
难道蔺追云与元镇北有往来?
此刻顾不上那些,陌影强压下不忍,继续看。
四年前的易丛洲面相比现在青涩许多,同样不苟言笑。
蔺追云将要泰宁卫的事一说,他一言不发,久不表态。
“戍边三卫,难道少了这一卫易副将便打不了战?况且,本将军只是暂借泰宁卫一年,等期限一过,本将军带的兵熟悉了西北,便将泰宁卫完整归还。”
蔺追云唱红脸,他旁边的副将唱白脸,“易丛洲,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你若不服从,便是抗命不尊,我们现在便可以将你拉出军营,砍头示众!”
泰宁卫之首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将军,不过一年,不会出事的。他们不敢动我们,还要靠我们打战,也不可能动我们。”
易丛洲点点头,准允了。
蔺追云大笑道:“近来易副将击退敌人,将敌人的阵线逼后三里,实为大捷。军中规定,但凡大捷,便能叫军妓庆贺,来呀,让她们上来。”
易丛洲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正要走,余光忽然瞥见了站在最前方的人。
他的眸光陡然变沉。
为首的正是易丛洲堂姐。
她憔悴而麻木的目光不期然与易丛洲对上,眸中波涛忽起,两行泪从眼中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