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示秋态度陈恳,语气温和并不咄咄逼人,一词一句也很是为霍家着想的意思,霍珺顺着他的话沉思片刻,最终点了头。
……
再从冉府出来时,原先的零星小雨已经变成了绵绵细雨,守在冉府外的姚喜和砚墨已经备好了伞,见他们出来便连忙上前。
回到了马车内,越浮郁拿了帕子给宴示秋擦手,同时不禁扬了扬唇:“老师,你刚刚是在带着我这个好学生去骗人吗?”
宴示秋抽出一只手往他额上一敲:“读书人说的话,那能叫骗吗?”
那叫说话的艺术。
而且宴示秋的话也不全然是诓霍珺的。霍珺代写了陈罪书,以她的身份多少能代表一些霍家的意思,若是霍家其他人当真没有参与冉新之事,那霍珺一封陈罪书并不会给霍家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只是会将冉新压得更死而已,就算霍家原本有搭救的意思,这之后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
冉新的罪名被压实了,再一看霍珺这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态度,想必会秉持着“要死一起死”的念头,将他身上那些罪名的同谋们都供出来。
宴示秋和越浮郁会第一时间赶到冉府找霍珺,既是出于事情宜早不宜迟,也是不想霍珺因为无人商量、太急着去信联系霍家人。
之后,也因着有霍珺的配合,冉新的私库被打开来,库房里存粮银钱甚多,今年灾后的重建事宜进展也更加顺利起来。
而冉新本人,自打被押进府衙的大牢之后,除了看守的官差狱卒每日送饭之外,一直没有人搭理他,连肩膀上的伤都是凭着一口气自行止血的。在牢里待了一天,冉新已经狼狈得很,之后又听见狱卒说知府大人的私库被打开了,冉新一时间几乎心疼到呕血,生生又憔悴了八成。
就这样在牢里待了足足三日,冉新靠在墙边想着岳父一定会救他、他一定要坚持下去时,他突然听见了两道有些熟悉的温柔声音。
“大人,您还好吗?”
“大人,我们来看您了……”
冉新猛一回头,先看到了近日来他最宠爱的解语花惊鹊,然后是在惊鹊入冉府前他也宠爱过的另一个妾室春雨。
惊鹊和春雨红着眼睛,小脸看上去都瘦了些,冉新看到她们,一时间很是惊喜,心下非常熨帖。他从墙边来到靠近牢门的这一面,从牢房的木头间隙中伸出手握住了惊鹊和春雨的手,感动道:“你们怎么来了?他们放你们进来?”
惊鹊便带着哭腔道:“我们实在担心大人,所以一块儿偷偷溜了出来,刚刚是用好几根金簪讨好了门口的官差,才被允许进来,但是也不准待太久,那官差说怕万一叫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