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来边塞,他还给我看了他给他儿子画的小像,教他儿子写的那几个字,画得歪歪扭扭,但他很开心。”
那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高兴得还像当初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徐将军,这是我教他写的字,是不是能认出来的?”
徐明笑骂他没出息:“下次多教你几个,你再回去教他写。”
符敬:“下次回去,我还要教他习武,他说他也想练刀,我怕他拿不动这次就没教。”
听到徐将军这么说,符敬低下头,捂住了脸。
徐明又说:“说着什么都不怕,不怕死,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刻,人的本能还是在的。”
符敬那时满身是伤,已经没有意识了,但还是揪着他的衣服,断断续续喃喃地说:“徐将军,我,我想回家,带我回,回家吧。”
“好。”
“徐,将军,我想孩子了,想,想我爹娘,我想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
“将军,我好冷。”他说,“你冷吗?”
“不冷,不冷。”徐明将自己的盔甲也脱了下来盖在他身上,断了腿,也不能动,援军追着敌军出去了,只有他坐在血雪交杂的战场上,抱着他说,“不冷了,不冷了。”
“带我回家。”
“我带你回家。”
“走吧,我们走。”符敬抓着他说,“我回不去了。”
有随军大夫过来要背符敬,但他却死死抓着徐明不放:“走,我跟将军走。”
“回得去。”徐明只好将他挂在自己背上,用刀撑着地面,单脚站起来,一步一步带着血往前挪,“走了,我们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