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雪白的中衣被雨水打得湿透,血迹如绽放的花,浸得中衣上到处都是。他赤着双足,而他的肌肤何等娇嫩,不消片刻就被割出深深的伤口,每走一步就是一个血脚印。

庄宴站在暗处,十指死死攥在一起,骨节被捏得咯咯作响,平整的指甲刺破掌心,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他却无知无觉。

未来的他怎么舍得让卿卿受这种苦……他不相信这是他会做出来的事,他不可能这么对卿卿,一定是有人假扮他,可未来的他人又在哪里,为什么不保护好卿卿?

他眼睛微红,看着桃卿慢慢地向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让他疼得不行。

看到桃卿摔倒,庄宴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立刻冲过去接住桃卿。

他不知道这场追杀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卿卿?

谁来都可以,快点带卿卿离开,治好他的伤口,擦干他身上的雨水和血,抱着他哄着他不要哭,他的卿卿……怎么能受这些苦。

这对庄宴而言也无异于一场酷刑般的折磨,他几乎要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却忽然听到雨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庄宴蓦地睁眼,发现来人正是梦中的自己。

昏暗的街道上,唯有那一身红衣招摇,卿卿说过他穿红衣最好看,从此他便脱下穿惯的玄衣,换上红衣,只要卿卿喜欢,他就可以一直穿给他看。

看到梦中的庄宴来了,桃卿恐惧地往后退去,直至被对方抱进怀里。

这个他同样心疼桃卿身上的伤口,温柔地抱起桃卿避雨,并说道——

“你受了这么多伤,很疼吧?我果然不该放你逃,只要让你在梦中死去,你不会感到疼的。”

说完,梦中的他抬手点住桃卿的眉心,准备抽取桃卿的元神。

这个动作令庄宴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他已然明白,面前的「庄宴」不是别人假扮的,就是未来的自己,这种抽取元神的手法只有他自己会用,无人能假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