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真的太疼了, 全身上下每一处都仿佛被人用刀割着肉, 流出汩汩鲜血, 他甚至可以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浓重血腥味。
桃卿疼得想要尖叫,可他的嗓子也坏掉了, 只能发出残破沙哑的呜咽。
他从来没这么疼过, 即使是庄宴杀他时,他受到最重的伤也只是被尖石划破足心, 庄宴抽出他元神的手法非常利落,没让他感觉到任何疼痛,而他现在疼得只觉得还不如被庄宴杀了。
为什么他会在师尊的梦里这么疼?师尊在哪里,他怎么没有听到师尊的声音……
短短几息时间,桃卿已经疼哭了,勉强睁开朦胧的泪眼, 无措地寻找着顾雪庭, 却发现身边并没有任何人在。
周围光线昏暗, 可以勉强看清空间还算宽敞,但是高度不足一人,堆放着许多麻袋与杂物,身下微微摇晃着,可以听到潺潺的水声,似乎是一座船舱。
桃卿的头顶上方,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男人女人的欢笑声和靡靡乐曲之音,不一会又有一男一女走来,站在上面说起了话。
“你帮我下去看一看,卿卿还活着没有,妈妈正等着我给她回话。”
“妈妈叫你去看,你就自己下去,怎么指使起我来了?”
“我……我有点怕,不敢看他。”
“底下全是灰,我怕弄脏我的新鞋,算了,我看我们谁也不用下去,他伤得那么重,妈妈又不肯给他用药,再怎么命硬也撑不过今晚,直接给妈妈回话他死了就行。”
“真是可怜见的……你是不知道,方才我亲眼看到妈妈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那血流的,太吓人了,妈妈当真下了狠手,我还从未见过她那么生气的样子。”
“还不是他自找的,像他这样的绝色美人,别说我们,就是妈妈也是生平仅见,花重金买下他不说,还将他当成宝贝疙瘩养着,可这小子倒好,几次三番逃跑不说,这回竟然又划花了自己的脸、毒哑了自己的嗓子,妈妈不气疯才怪呢。”
“他的脸和嗓子都治不好了?”
“治不好了,就算他能活命,以后也只能当个满脸是疤的丑哑巴。”
“他这是何苦呢……”
“他以为这样妈妈就会把他扔出去,可妈妈偏不,还对他说「你嫌我这儿脏,我偏要让你死在这儿,做一滩最脏的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