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灵智低下,发起狂来毫无理性可言,在恐惧和愤怒之中,小蛟龙竟不管不顾地朝着桃卿扑了过来。

感受到危险,桃卿脚踝上的银白细镯瞬间化成数滴玄虺重水,盘桓在他的身边做拱卫之态。

但在重水发出攻击之前,裴之涣就已然出手,湖中莲花枝蔓生长,如强韧的绳索,牢牢地捆住小蛟龙,它越是挣扎就收得越紧,花枝深深地陷入它的皮肉中勒出血痕,龙鳞扑簌簌地往下掉落。

很快小蛟龙就一动不动了,眼中滚落泪水,裴之涣却毫无悲悯之色,眸光冷冷地扫过两条险些伤到桃卿的蛟龙。

不过最冷的还是他看向沈争鸣的目光:“这就是你所说的能对付它们?”

沈争鸣苍白着脸,又听到宿云涯开口:“你犯的错不止这一处。第一,你没有顾念桃桃是否喜欢,只为与我们斗气,便擅作主张为他取鲛珠。”

“第二,你下水前不曾打探清楚湖中有几条蛟龙,自己以身犯险不说,也将桃桃置于险境。”

“第三,桃桃险些被蛟龙所伤,你却仍要逞强自己对付蛟龙,你一心想在桃桃面前表现自己,但你可曾为他考虑过一分一毫?你的所作所为分明都只是为了自己。”

宿云涯所言堪称字字诛心,沈争鸣面色灰败,这才认识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不禁痛苦地看向桃卿:“对不起,小师叔,我……”

桃卿微微垂眸避开他的目光,沈争鸣受伤不轻,他不忍再说出什么苛责的话,便只言:“别再说了,快点疗伤吧。”

沈争鸣抹去唇边的血,惨笑一声道:“我不能疗伤,我应该把它当做对我的惩罚,让我好好记住这次教训。”

“你怎么还不明白!”

桃卿一下子火了,生气地呵斥沈争鸣:“我不需要你为我取鲛珠,更不需要你用疼痛教训自己,你能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要是你出了事,你让我如何向赫连宗主交待?!”

沈争鸣心里一疼,低声下气道:“抱歉……”

桃卿见他实在可怜,心软地放柔了语气:“既然知道错了,就好好养伤,日后不要再这么莽撞了。”

沈争鸣低声应着,心中十分明白,这个「日后」指的是他自己的日后,他不会再与桃卿有什么可能了。

他盘坐于地为自己调息疗伤,桃卿怔怔地望向湖面,湖中一片血色,雌蛟龙泡在湖水中奄奄一息,鲛人们备受惊吓,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