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心里暗骂平熙帝不做人,面上却正色道:“这是我母亲跟人签订好的契书,里头都是活契,这些人都是掌握了一门独门手艺的人。”
抱琴适时地递上来两块料子,平熙帝当然不会贸然自己上手。而是让大太监李茂接过,而李茂一上手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陛下,这呢料摸起来柔软,还十分暖和!”
平熙帝这才亲自上手摸了摸。果然没觉得刺手,手里的触感跟按在厚棉花堆里似的柔软舒适,还触手生温。
“这上面看起来粗糙一些的,乃是用的羊毛纺织成毛线,再用毛线编织出来的;下面的则是用贴着皮肉的羊绒纺织成线,编织而成。陛下您请看——”
元春亲手从宫女手中接过从荣国府带出来的雀金裘,抖开来翻过来让平熙帝看里头的衬子。
“这雀金裘的里衬就是用这羊绒线编织而成,昨夜臣妾穿着这雀金裘还曾乘船游湖,竟一点寒风也没感觉到!”
平熙帝站起来亲自接过元春手里的雀金裘,里衬确实是没有经过染色的羊绒线织成的衬子,上手也没感觉什么重量,平熙帝干脆自己披上试了试,他快步往外面走,屋里放了火盆,他想着怕是不好感受这羊绒线织成的里衬有多保暖。
只是没想到这才几步路的距离,迎面寒风让他稍微有些窒息。但身上当真是一点寒意也没感觉到,反而跟揣着火盆一样温暖!
等平熙帝重新坐回去,这雀金裘他就舍不得还回去了,不着痕迹地交给李茂,他笑着嗔怪道:
“今儿一大早恒儿便穿着雀金裘在朕跟前走来走去,朕还以为他是在炫耀从外祖家里得了好东西呢,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
元春暗自深吸一口气,忽略其他,跟平熙帝说起王晴教给她的主意来:
“陛下,这羊毛羊绒的意义并不仅仅在于保暖御寒,而是在于削弱鞑靼的实力!”
这羊毛羊绒的,怎么又跟削弱鞑靼的实力有所关联了?
元春知道平熙帝积威日重,已经不能跟从前一样把什么都摊开来自己说完了。
而是要含蓄些,让他自己把关键地方说出来,如此他才不会日后惦记着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