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些心里看不上吴蔚的同僚,对吴蔚也是一个观望态度,没有得罪过她的。
……
之后的一日,宜王府的管事出现在了府衙里。
随后,这件看起来对柳翠微颇为不利的案子突然间峰回路转,知府竟然在结案当日硬生生将这件案子给压了下来,说要等待吴蔚回泰州后再行审理。
柳翠微没有错过知府那一抹略带讨好的笑容,她瞬间明白过来,定是宜王殿下出手了。
听到柳翠微说完后面的话,高宁雪的情绪才缓和了下来,端起茶渣喝了一口,说道:“这还差不多,若是宜王叔袖手旁观,我定要去他府上闹一遭!”
东方瑞问道:“那后来呢?那些聚集在米庄里面的村民,又是怎么回事儿?”
柳翠微叹了一声,说道:“柳翠翠一家,见到知府的态度以后便匆匆回家了。吴家也消停了不少,就是村长和里正……还不肯放弃。你们回来的路上应该也看到了,清庐县的损失惨重,经过这大半年积水虽然消退了,但是原先的县城也成了一汪烂泥,受灾的人家一贫如洗,连粮种都不止被冲到哪里去了,而且也错过了耕种的季节,想来这两年只能靠着粥棚救济过活了。”
说到此处,柳翠微也是一脸的唏嘘,这也是她每日还供那些静坐村民一顿饭的原因,这种无力的难处,柳翠微明白,但是她并不打算因此就牺牲自己,这是吴蔚一直以来教给她的道理。
柳翠微打量了一眼高宁雪的神色,继续说道:“我听说……往年到了这个季节,朝廷若是有减免赋税的旨意,也该到了。可这眼看着就是秋收了,清庐县和清河县却迟迟没有接到朝廷免税的旨意,先皇登基时曾放过一次恩典,正好到今年……若是旨意再不到,用不了多久吏部的官员就该来了。清河县还好,尚有知县在上面撑着,帮百姓周旋,可清庐县的知县张宽下落不明,洪灾过去这么久了,朝廷却一直都没有派新的知县过来,听说清庐县下各个村子的村长和里正,都在积极想办法自救,小槐村的村长和里正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他们不知道从何处看来的,说……我若是愿意立下贞节牌坊,整个小槐村就都得救了,他们愿意将我爹的棺木起出来,迁到祖坟去,开祠堂供奉。”
讲述完事实,柳翠微又小声地补了一句:“可我,不愿意。”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柳翠微虽然不知这“贞节牌坊”立起来以后的种种利益,但她明白这四个字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她要承认自己是那吴家少爷已经过门的妻子,代表了她要昭告天下,自己会为这个男人守节一生。
甚至,还有人要给她和那个素未
谋面的男子撰写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刻在石板上,流传千古。
一想到这里,柳翠微就感觉浑身发冷,整个人从内至外地抵触和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