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天,我去请他来参观我们的施工现场,想给他介绍我们的施工方案,告诉他我们会最大可能地保护这片区域的生态。他的态度非常警惕排斥,后来我们就吵起来了。”
“两方都骂得比较难听,当时我身边还有两名机械保镖——戚家要求我必须随时带保镖在身边。多兰朝我扔东西,让我滚,他把手上一口陶罐往我身上砸,我躲过去了。但后面的机械保镖觉得他攻击我,把他认定成了危险人员。”
满月屏息凝神,他大概能猜到后面的进展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机械保镖就作出了反击。我喊停的时候,他肩膀挨了一枪,被打倒在地上。”
“急救小队到场,发现他已经是基因病晚期,行将就木。没能等到到达医院,他死在救护车上。”
满月又等了等,发现他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才问:“你那时候多大?”
戚崇衍仍然保持着冷静的口吻:“18。我15岁就开始工作了。”
满月怔怔地说:“那对你来说,一定是很大的惊吓吧。”
“事情后来很快闹大了。我被提起公诉,法庭最终认定我属于正当防卫,不需要负法律责任,因为湿地不属于多兰的个人私产,隧道项目也不违法。但公众不买账,要求戚家放弃隧道项目,最终前期投入的18个亿全部打水漂。我被停职1年。那段时间,戚家的支持率跌到了底,但凡提到我的名字,基本上都会和‘杀人犯’绑在一起。”
“但他本来就是基因病晚期,即使不挨那一枪,他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法庭也是这么认为,舆论则认为保镖的确打了他,而机器是我研发制造的。”
满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戚崇衍自嘲:“这件事之后我学到一个教训,不要轻易和别人吵架。”
满月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站起来,自然地张开双臂。
戚崇衍莫名其妙。
满月发现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主动拥抱他,拍抚他的后背,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动物:“你能说出来就是进步,戚先生,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