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炉咣当一声摔成两半,里面火红的木炭洒了一地,精美的波斯地毯被点燃,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宋悯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对着腾起的烟雾笑得狰狞。
烧吧,全烧了吧!
最好把这个世界统统烧掉!
阿宁这样对他,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长河在外面闻到糊味,意识到不好,急忙冲了进来,随即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忙将宋悯从地上抱起来,带到隔壁房间关上门,才大声叫人拿水来灭火。
几个跑堂的提着水进来,把水泼灭,其他茶客听到动静都跑来看。
“怎么了,怎么了?”大家七嘴八舌地问。
跑堂的解释:“是客人不小心打翻了手炉。”
“真的只是这样吗?”有人探头往里看,见那一地狼藉,凌乱不堪,感觉没跑堂的说得那么简单。
但跑堂的坚持说就是这样,他们也没办法,看不成热闹,便摇头各自回房,继续讲三清观的奇闻。
最近一段时间,怕是再也没有比司礼监掌印在三清观被鬼火烧死更轰动的奇闻了。
走廊里安静下来,隔壁房间的宋悯神智已经恢复清明。
他恹恹地垂着头坐在蒲团上,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长发散乱在身前身后,仿佛全身的精气都被抽空,只剩一具没有魂魄的皮囊。
“长河,谢谢你。”他垂首喃喃道。
长河受宠若惊,忙在他面前跪下:“属下不敢当,保护大人是属下的使命。”
宋悯轻抬食指的指尖,示意他起来:“我以前总说你冲动,莽撞,其实你也有细心的一面,是我错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