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宗往江潋的方向看了一眼,想看看江潋是什么反应。
江潋却什么反应都没有,那双潋滟如江水的眸子,更是没有半点涟漪。
嘉和帝似乎也没打算现在就问责江潋,沉着脸对宋悯说道:“你接着说。”
“是。”宋悯又行了一礼,接着往下讲,“陛下虽未说,想法应该和臣是一样的,正是出于这种想法,臣便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先找到这个宝藏,是以才会如沈指挥使所说,突然从天而降并下令封锁了吴山,陛下以为臣这一步走得是对还是错?”
“你没错。”嘉和帝道。
“怎么会没错?”沈决还是忍不住插嘴道,“陛下,臣方才已经说了,宝藏一说不过是掌印大人为了骗臣过去才故意那么说的,根本不是真的有宝藏,首辅大人即便有所怀疑,不该先和陛下知会一声,再由陛下做出决断吗,然而他却私自调派官兵封锁吴山,擅自进行挖掘,陛下怎知他不是想自己独吞这笔宝藏,他又怎么证明自己没有对宝藏动私心?”
嘉和帝闻言略一迟疑,冯佑及时提了一句:“是与非陛下自有公断,沈指挥使不可断章取义,先听首辅大人说完再下定论不迟。”
嘉和帝便点头道:“宋爱卿接着说吧,沈决你再敢多嘴,朕便让人给你嘴上贴个封条。”
“臣遵旨。”沈决假装惶恐地应声,随后又委屈道,“陛下叫首辅大人爱卿,却叫臣的名字,难道臣不是您的爱卿吗?”
“……”嘉和帝转头找茶盏要砸他,发现今日的茶盏是自己最喜欢的那套黄玉龙纹盏,一时有点舍不得,只得收回手,对安公公吩咐道,“叫人拿封条来。”
沈决忙道:“陛下恕罪,臣不说了。”
嘉和帝又气又恨地瞪了他一眼,实在懒得理他,示意宋悯继续说。
好好的气氛又被沈决打断,宋悯调整了几息才又找回状态,接着道:“臣以上所说,只是臣处在首辅之位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时该有的正常反应,事实上,臣也不知道宝藏的事究竟是真是假。
臣不是没想过要请示陛下,但京城与杭州隔山隔水,即便走军驿日夜不停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上十日,臣为防万一,只能先封山寻宝,待到有了眉目再将确切的消息送回京城告知陛下。
至于寻宝的过程,也是顺着别人留下的各种印记寻找,那些印记是不是江掌印或者其他别有用心之人留下的,臣不得而知,臣只知道,臣顺着印记找到的,便是……长宁公主的石像。”
他说到长宁公主的名字时,略微停顿了一下,眉宇间笼上一层淡淡的愁思,仿佛这个名字只要从他口中说出,便能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