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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天就要回大同的张树帜在督军府里头,一边喝着茶一边向阎锡山诉着苦水,这个晋北镇守使张树帜在当的是那个憋屈,虽说那西北的护矿队平日里大都呆在矿区之中,可是时不时地看着那些穿着墨绿着军装的护矿队出入大同城,有时还时不时的打抱个不平,以至于这个护矿队和自己第二混成旅先后发生多次冲突,如果不是张树帜按着督军的命令加以忍让,恐怕双方早都动起手了。

“汉捷,我知道你难为,可是再难为,这会咱们都得忍了,这西北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的,可是一动起手来,比谁都手黑,热河、绥远的前车鉴摆在那,由不得咱们不加以小心,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现在的西北就等着咱们送给他借口,靠着咱们的三个旅,挡不住啊!”一想到驻在绥远的西北军一个旅,再加上大同的三千多护矿队,阎锡山就觉得头痛,尤其是想到那西北的飞艇队、飞机队,谁知道那一天这两样东西就落太原的城头上。

对于自己的实力,阎锡山看的再清楚不过,虽然说现在山西陆军有三个旅九个团,再加上一个警备队,可是这三个旅加在一起,也不见得比第五师一个师强,第五师连两钟头都没撑下去,那么如果西北打过来,山西能撑多长时间,阎锡山根本不用去想,都知道答案,正因为如此,对于现在的西北,实力不及人的阎锡山只能使出当初对付袁世凯的法子。

“汉捷,前几天西北驻太原办事处的经理送来的一个条文,要在咱们山西开几处铝土矿,这几个矿都是位于咱们山西腹地,这西北是想在咱们心头里头插上几把尖刀啊!”说道那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时候,阎锡山就有些烦躁地开口说道,如果依照过去。对于西北公司在山西开矿的事阎锡山是再支持不过,但是现在,阎锡山知道这矿一开,就等于让西北公司在那里驻上军队。

去年西北公司在大同开现代化煤矿时,阎锡山甚至还发电祝贺并派代表到场祝贺,可是在看到西北朝矿区以防匪、护矿的名义派出名为护矿队,实为西北军的护矿队之后,阎锡山算是明白了西北的祸心,可已经是为时已晚了。如果说西北军没拿下热、绥、察三区,在不知道西北的实力的前提下,阎锡山还会动用政令军队解除护矿队的武装,可是现在,这些护矿队不先找借口开枪,阎锡山都要求神拜佛了,别说自己送上门找借口了。

“督军,这事咱们万万不能答应,大同的四个矿都如头心头芒刺一般,若是这西北在咱们晋省腹地再开几个矿,他们这那里是开矿,分明是明摆着要吞了咱们山西!若是让他们开了矿,那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听到督军的话后,张树帜被吓了一跳,西北公司要在山西腹地开矿,现在的西北已经用大同的煤矿里的护矿队把山西的大门给敲开了,若是再让他们在山西腹地开矿,那么和引狼入室又有什么区别。

“国事不靖啊!若是咱们回绝了西北,你以为西北会就此善罢甘休,黄国粱和孔庚现在都到了西北,他们两个人和过去的旧部也多有联系,这西北的心思从这汉捷你还没看明白吗?如果咱们不配合西北,估计出不几日,咱们山西就得闹出一场兵变。”对于西北的要求,阎锡山也想拒绝,可是同样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一旦西北利用黄国粱、孔庚二人进而入主山西,自己到时可真就是除死路之外别无他途了。

当初逼走他们二人之后,阎锡山就再也没想过让他们回到山西,而按照当时自己用的手段,恐怕这二人此时心里想得更多的,恐怕就是怎么样报复自己,以雪前耻。若是搁在过去这两个已经失权失势的人,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但是此时两人依附西北之后,阎锡山知道,靠着他们两人在山西打下的几年根基,无疑会成为西北吞并山西的一大助力。

“哎!还是西北说的对,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是敌人就要彻底消灭啊!”一想到这,阎锡山就觉得当初自己实在是太达心慈手软,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只把他们驱出山西了事,恐怕现在也不会多此后患,也不至像现在这般左右为难。不过一想到西北所信奉的那种不是朋友就是敌人的信条,阎锡山就感觉有些忐忑不安,谁知道那一天,自己会成为西北的敌人,然后被他们给消灭掉,好像消灭这个词就是从西北传来的。

一直以来阎锡山所信奉的信条是实力不及人时,就实行韬光养晦的策略,即使是表现的卑躬屈膝又有何不可,当年韩信不也受过胯下之辱,可是现在阎锡山已经可以感觉到,西北所奉行的策略和过去自己接受的完全不同。西北绝对不会容纳任何一个敌人,既然是敌人,西北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消灭掉,以消除对自身的威胁。正因为如此,阎锡山才会有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好像只有当年面见袁世凯时有过这种感觉。

“督军,他们西北的开的是什么矿,若还是煤矿,咱们就用督军府的名义帮他们在大同附近看看再征几片地,白给他们。这晋省腹地,是万万不能放他们进来啊!他们一进来,那就等于是咱们的心头芒刺!”看着督军的表情,听着他的话语里透着的意思,张树帜开口说道。既然西北想借着矿名进入山西,那么就是大同一带再多给他们几个矿得了,先把他们的嘴堵上,省得他们再用相同的借口进入山西。

“如果是煤矿倒也好办,咱们山西的地底下,什么没有,就是煤多,在大同周围几百里,只要他们愿意,想在那开矿都行,可是他们要开的是什么铝土矿,这种矿如果不是他们西北开口,咱们都不知道晋省的地底下竟然还有这种矿,怎么给他们矿?”对于张树帜地提出的主意,阎锡山身边的幕僚早已提过,但是问题是现在西北要的是铝土矿,而这种矿更是阎锡山前所未闻,如果不是询问了在晋省的一些外国人,知道这真有这种矿的话,阎锡山还直以为这矿是西北杜撰出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敲开晋省的大门罢了。

铝合金作为一种战略金属,自然是西北发展的重点之一,只不过受限于应用范围,此时在西北铝合金用途并不广泛,而且现在的西北所需要的铝合金,大都是从后世采购铝锭、铝材。甚至于直接委托后世的铝材厂按照图纸生产,就像西北制造的飞艇内部框架结构所需要铝型材,大都是从后世定购。

毕竟现在的西北铝型材加工非常落后,远没有委托加工便捷而且更节约时间。尽管目前需要量不大,但现在无论是飞艇制造、还是飞机制造都需要大量的铝合金,所以建设铝厂满足国内未来的对于铝的需求就成了必然,而山西一是中国最大的铝土矿富集省,正因为如此,司马才会选择在山西开采铝土矿,以满足正在建设中中国铝业公司生产需求。

正因为如此,司马才会按照后世的矿点资料,想在山西开几处铝土矿,当然按照一直以来的习惯,开矿自然会建立一个护矿队,司马可不想自己的矿场被土匪或地方势力袭扰而已。虽说弄这个护矿队,的确有些心怀不轨,但是对于他人的过敏反应,却根本是出乎司马意料,至少在司马看来,自己弄些人看家护院,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共和六年三月四日的渤海湾西岸的秦皇岛港,自从1900年张翼把开平矿务局私让于英人之后,于1900年底组成了“开平矿务有限公司”,在英国进行了注册后,就承接了开平矿务局的全部产权,这其中也包括秦皇岛港,十七年来这里一直是英国控制的开平矿务公司的私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