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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劲,司令部是再次强调先前的命令,告诉后勤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论是公署或是参谋部都不会接受宁海军投降,从虐杀商旅之日起,宁海军就已经失去投降的权利,最多也就是缴械的敌对武装力量而已。”李既如放下电报说道,从宁海军屠杀西北毛货商开始,命运就已经注定,对于信奉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西北,宁海军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命令部队加快前进速度,参谋部没给我们留一丁点多余时间。”风雨天盯着地图盘算了一下时间后说道,现在只剩下十三天,从星星峡到当金山口还有数百公里,而且其间还要攻下安西、敦煌两地,十三天时间,看似宽裕但实际上却是参谋部用尺子量出的速度。参谋部是边防军的大脑,但是并不意味着完美,至少在他们计划中很少考虑客观原因,像拿尺子量距离,按地形百分比计算行军时间。

“二十五师加快速度了,要不了几天咱们也可以跟进了。”站在关帝庙前秦义龙听到官道上军官的呼喊声,而扛枪步行的士兵按命令加快速度,于是对张秩明说道。哈密守备团的任务就是在二十五师进入甘肃后,确保二十五师后勤交通安全。

在二十五师加快前进速度的同时,千公里外边防军指挥中心地下作战室,参谋部军官则在完善进剿青海宁海军匪帮的作战计划。

“对付残暴并欠有血债的匪徒,没必要采取温和手段,残暴的亡命之徒投降可能性不大,而且也没有时间争取他们投降,更没有必要,所以必须采用强有力的武力解决,用刺刀大炮讲道理。鉴于宁海军匪帮以骑兵为主,行动迅速,我军战术原则和方针是以快制快,不和他们兜圈子、耗时间,快刀软乱麻,迅速而果断彻底消灭宁海军。”边防军总指挥蔡锷定下基调,按照司马的要求,必须要将宁海军完全消灭,绝不能放过一人,否则是对西北不负责任。

“总指挥,宁海军和甘肃西军,继承了马家军的特点,依靠宗教思想、家族血缘关系,战斗意志远强于国内军阀部队,是一支极端宗教狂热加上少许现代装备组成的军队,行为带有中世纪的野蛮和残忍,宁海军的特点是宗教狂热有余,指挥艺术、作战技能一般,进攻有蛮劲但没有章法,防御有狠劲但没有韧性,打顺风仗时比谁都凶狠,风头不顺溃散得比谁都快。”蒋作宾回忆过去曾接触过的西军便开口说道,对于甘肃所谓的精锐西军蒋雁行并不陌生,当年担任总统府军事参谋时,因为职务关系没少和西军军官接触,对于西军优劣蒋作宾远比其他人更为清楚。

“雨岩,接着说下去。”见蒋作宾话说一半顿了下来,蔡锷示意道。对于甘肃西军或宁海军,边防军没有详细情报,所得情报大都来自外部只言片语,外界对这支以宗教、家族为纽带的军队非常陌生,边防军的了解甚至于只能通过陆军部咨文。

“宁海军,不,准确来说是西军,最大长处在于战马多、机动性强,官兵善于骑射,这一点想来大家都能从一一六团摩步营追击中遭受的损失中可见一二,他们在马背上的枪法甚至比在地面上还好,但有一句话可以准确形容他们‘上马如王下马绵羊’,就是说他们依赖马骑冲杀,下马后就成为任人拿捏的软蛋。其二,西军和宁海军的组织仍然停留在前清时期,纪律松散,一旦遭受大量伤亡,既成乌合之众,首尾不顾,四下奔逃。其三,在战斗时多采用集团式冲锋,成群结队,目标特别明显,为我军自动火器发挥提供绝好的机会,这一点和过去西北马匪和蒙匪相同。”

“所以手榴弹、机关枪、迫击炮以及重火器是打击最有力的武器。另外通讯工具原始落后,凭骑兵送信,部队间联络极其不便,容易被分割围歼。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战马再快也快不过卡车飞机,宁海军不比马匪,马匪可四处为家,但是宁海军不行,宁海军的根本在西宁,宁海军必会死守西宁。所以我建议,二十五师主力直指西宁,在西宁歼灭宁海军主力,而后在青海可转入小规模剿匪作战。”蒋作宾慢条斯理的介绍西军,尽管并不比从陆军部得到的资料详尽,但其中很多是蒋作宾结合西军优劣作出的分析。

“好,雨岩,知己知彼,战略战术就有了。”蔡锷高兴地说。

几个小时后,参谋部便制定了一份十分详细的作战方案,随即作战方案便通过密码机发给进入甘肃的二十五师。

西宁地处青藏高原河湟谷地南北两山对峙之间,统属祁连山系,黄河支流湟水河自西向东贯穿城区。五代北宋时称青唐城,是吐蕃国都,成为东西商贸交通的都会,兴盛一时。宋崇宁三年(公元1104年),宋军进入青唐城,改称西宁州取西方安宁之意,建陇右都护府。

清雍正三年(公元1725年)改置西宁府,共和三年裁西宁府,设西宁道,此时的西宁并不是后世青海省省会,此时青海仍然是个地域名词,而并不是一个省份,隶属甘肃。自清末起,甘肃驻军号称“陇上八镇”中的西宁镇,地主边防,辖地辽阔,为八镇中雄镇之一,总兵也俗称“挂印总兵”,民间称马麒为“马提帅”,青马经过以马海宴、马麒父子为代表两代人斩荆劈棘终成为陇上一路诸侯。

“西北军打来了。”马麒面色惨淡对面前二十三营宁海军管带说道。从甘肃得到西北军只用不到一刻钟就越过安西,随后朝敦煌进军的电报,马麒知道西北军来青海为毛商报仇了,两代人打下的基业因为一时贪念将毁一旦。

“父亲,当初千不该、万不该劫杀西北毛商,更不应该杀死毛商,否则事情还有周旋余地,可……哎!”说话时,马步青愤恨地看了一眼逸然自得的马步芳。父亲只是让教训教训擅入青海的西北商队,但却没让杀尽毛商,如果不是马步芳一意蛮干,各营阿訇绝不会如此大胆,杀绝西北毛商,西北军敢为几十个商人和俄罗斯打仗,怎么可能不追究此事。

“来了又如何?现在中央严令西北军不得擅入甘肃,从当金山口到西宁有几千里之远,西北军劳师远征,等到西宁城下,吃亏的还是他们。再说,大哥,那些毛货你也分了不少,在座的谁少了?如果当时大哥再配合些,把毛商杀绝,至于会惹出事端吗?就是西北要调查又能如何?结果死无对证,毛商逃出青海的时候,我说继续追杀,你们又怕得罪马七五。”听到大哥埋怨,马步芳冷哼道。指挥部队追杀西北毛商在马步芳看来理所当然,要怪只能怪有人瞻前顾后,才落得如此田地,分钱的时候谁也没少分,出事了倒全怪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