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来,尽管总统府、国务院一再出面解释,却未使局势得到控制,反倒因为两者彼此推诿责任,反呈愈演愈烈之势,一时之间原本自共和六年五月后,风平浪静的国内时势骤然紧崩起来,似乎一切又回到共和六年前,府院对峙、地方、中央对峙的局面。
打从清代起,茶馆、酒楼一直都是人们聊天、神侃之地。虽说这里的消息往往都是个人揣测,但其中总有消息灵通之人,或多或少会露出“大新闻”。
“听说了吗?国会参众两院议员已经准备弹劾段总理了。”这人声音刚落,立马就有人接过来,声音还刻意压低,显得好不神秘。
“可不是,如果不弹劾,西南督军可就打来了,你们不知道,我可听人说他们正秘商要打进京城,说是要为皋城弥难民众讨说法,哎!他们算那根葱啊!还不是想借机扩大地盘。”
“就是照我说,轮也轮不到他们,要说主持公道也得西北不是,举国上下,说道为民谋福、以为民重,还是要看人家西北,人家西北出面,向来发自公心,为国为民,那像那帮子南逆。”一茶客立即接道,听口气显然不喜南方靠“革命”上台的督军们。
“就是,可惜西北那个劳什子联合议会还在调查,照我说调查个球,直接把大军派来,然后咔咔像对付西军匪贼一般,直接把那些人拉到军法庭一审,还不什么都得了。然后让司马主任做中国大总统,一切不就结了。”说话青年那兴奋劲,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和西北的那位司马不定有什么亲戚关系。
“孙二,要是真有那一天,你个孙子还是把大烟戒了吧!要不然按西北规矩,丫直接来几个白帽宪兵,把你关到沙漠里戒大烟去。”原本兴奋的青年一听有人揭自己的底,连忙悻悻坐了回去。
“哎!可惜司马主任太过迂腐,如果当初主任不听中央乱命,大军停驻,未敢擅进甘省,皋城七万民众也不至做了犬羊刀下鬼。哎!这世道有几个督军拿中央真当回事,可叹、可悲,主任太过迂腐了,也不想……”一趴在桌上的老者摇头叹道,显然无法接受当初西北选择服从中央命令的决定。
“先生此话差矣,主任不是迂腐,而是不愿做违令之人,如果中国各地督军都像主任一心为国,不惜折损已利以为国事,中国之事也不致如此,中国现在混乱到这般田地,还不是地方只顾私利所至。当初司马可通电全国希望各省服从中央,以慰国事。可主任忘了一句话,此乱命也,不奉诏。”
“可不是,照我说,只怪朝中奸臣当道,再这么下去,中国好不容易出个岳武穆,只怕再演风波亭之祸,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啊!”
茶馆内随着那人一句天日昭昭,原本嘈杂的茶馆为之一静,谁都知这是当年岳爷在风波亭遗字。
“十二金牌道道催,人生至此意难颓。犹思报国背间刺,偏是……哎!看我这嘴,娘的!今个儿净说丧门话,看这破嘴,该打,着实该打。”诗未说完,那名茶客就恼怒的狠狠抽打自己的嘴巴,看那模样显然是怕真说中了,到时……。
近代以来,为挽救民族国家危亡,中国知识分子大声疾呼变法自强,掀起维新变法运动,京师大学堂就是在戊戌维新运动中诞生。1898年6月11日,光绪颁定国事诏,正式宣布变法,诏书强调:“京师大学堂为各行省之倡,尤应首先举办……以期人才辈出,共济时艰”。
自此京师大学堂便成为中国第一所国立综合性大学,也是这个时代中国最高教育行政机关,尽管随着新办的西北大学因其规模、师资、经费早已夺去京师大学显赫声名,但这里仍然是京城高等教育中心。
当夜幕降临后,来自京城十几所高等学校学生会代表们来到京师大学法科大礼堂,除京师大学全体学生和各校学生会代表外,其中一些身穿黑军装式样学生尤为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自从进入礼堂,穿军装、打武装带的他们,自然成为人们视线的焦点。学生军模样的是四九城内出名的“爱国会”、“救国团”、“护国军”诸如此类的学生激进团体代表,当初刺杀满鞑遗老遗少汉奸走狗,再后来轰动全国的长安街激斗都有他们的影子,尽管最后所有一切不了了之,但各校激进学生团体却因此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