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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那名军官带着一名中士和便衣回到车厢,把证件发还给旅客。多诺方注意到不远处,一个身着学生服的少年站起来,挺直身子,两手紧贴裤缝,乐呵呵直视军官的眼睛。

军官对学生报以温和的一笑,“同学,请坐下。”

青年学生执拗的保持原来的姿式。

“您还不是一名士兵,坐下吧!”军官声音中带着亲切。

这时少年人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南方口音,声音激昂,“长官,我在新加坡领事馆征兵处,他们告诉我名额满了,我到各征兵站,他们告诉我……所以我来到这里,我相信祖国绝不会拒绝我加入光荣的国防军,我希望为祖国尽义务!”

年轻人话让军官笑笑,和蔼的用左手拍拍他的肩膀,“宪兵不负责征兵,我想拒绝你是因为你的年龄!你应该没有十八岁吧!国防军感谢您的爱国之心,但你年龄太小了,回家吧!等你到十八岁,国防军的大门永远向每一名中国人敞开。”向少年行了一个军礼,军官到别的车厢去了。

车上的乘客此时大都热情地和那个少年人说话,想让这个从海外回国的少年感受到国人的热情。此时列车缓缓驶进奉天南满铁路租借地,此时这里早已被国防军收复,回到祖国怀抱。

旅客们眼睛不离窗外,他们第一次真正以主人眼光打量这座曾经属于日本人的地方,多诺方可以看到中国人眼中和自豪。而车窗外不时闪过被炸成废墟的建筑,那是在收复租借地时激战的痕迹。

因南满铁路全面停止客货运输,以满足军需运输,多诺方在沈阳下火车后只能高价租用一辆汽车前往辽东前线,在朝大连去的路上,如果没有公路上急驰的军车,以及偶尔可以看到的废墟,多诺方看不到太多战争痕迹,战争距离这里似乎很远。但当汽车驶入大连后,多诺方意识到,战区到了。大连到处都是废墟,街道两侧到处都是收拾废墟的中国人,每一片稍开阔地区都可以看到难民的帐篷。

从沈阳高价租用的出租车一直把多诺方送到大连港,多诺方很好奇,为什么负责接待自己的中国军官会选择在港口见自己。一看到《华盛顿时报》特派记者多诺方下了出租车,早早等在这里的杨冬便迎了过去,多诺方尽管只是邮报记者,但他还顶着一个美国大使馆公派新闻观察员的角色,否则新闻处早把他打发到战地记者团中,而不用专门接待他。

“威普先生欢迎您来到的大连,我是国防军新闻处派来的联络官杨冬!”杨冬的脸上充满真挚的笑容,这是在离开国防军《荣誉》杂志社后,在新闻处磨练出来,是职业需要。作为记者的杨冬非常了解如何和记者打交道,这也正是杨冬被调到新闻处的原因。

“杨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去前线?”一见到接待自己的国防军文职军官,多诺方就提出要求,去旅顺!去前线!自己一定要得到旅顺战役的第一手资料。

“随时可以,我之所以在这里等你,实际上就是为了带你去前线,您知道,我并没有配车,所以可以在这里塔乘运输队车辆前往前线。辽东公路条件非常差,像轿车,很难在前线开动,你放心,到前线后,我们就会得到一辆摩托车,到时我们可以到任何地方。”杨冬说话时依然带着职业式笑容,心中对多诺方称自己为杨先生,总有些不是味。国防军文职军官并没有军衔,尽管算是军人,甚至每年还需要到野战部队训练一个月,但别人对自己的称呼永远是先生,而不是长官,文职就是文职。

“运输队?杨先生,难道日军有破坏港口吗?据我所知日军在大连坚守近三天,而不是不战而逃的。”望着繁忙的大连港,多诺方感觉不可思议,日军竟然没有破坏港口。说话间,一支车队驶出来,一辆吉普车停在路边,车内一名军士冲扬冬打招呼。

“呵!您看,港口不是在正常运行吗?威普先生,我们的上车吧!”

国防后勤军官在接收大连港时,非常想谢谢日本人。尽管第七师团的坚守赢得时间,但是他们却像当年的俄国人一样,留给国防军一个近乎“完整无损”的大连,港内的26艘货船、火车站的多节车厢以及一百多座仓库都是不值一提的战利品,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破坏大连铁路和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