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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晓兰面色仍带着几分幽怨,神情淡然,眼神总是躲闪着萧月生。

她心中耿耿,未能释怀,故有些心不在焉,否则早应想到,去那种风月场,衣妆最为重要,那些下人跑堂的,最是势利。

待两人换回衣衫,便变成了两位翩翩浊世佳公子,月白丝袍,学士巾上缀着白玉,腰间玉佩与紫罗香囊各在一侧,这一身衣着,便将萧月生衬得成了一个书僮。

“这个老童,倒长了能耐!”萧月生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面前带着得意笑容的两人,不由咕囔了一声,不知老童自哪里翻出来的这两身行头,两女身形娇小玲珑,可是穿不上自己的衣衫。

他手中忽然出现一团玄色衣衫,轻轻一抖,舒展开来,是一件鹤氅,他朝天一甩,将玄色鹤氅穿在身上。

这一件并不起眼的玄色鹤氅穿于他身上,竟有画龙点睛之效,他本就潇洒飘逸的气质,在鹤氅披上之后,更加清逸出尘,若有仙气。

抱剑营是临安名坊之一,坊内当家花魁关盼盼,身跻临安城四大名花之中,其剑舞之技,实为天下一绝,据传乃是公孙大娘一脉传人,其人气质楚楚,一剑在手,却又刚健婀娜,气质变化多端,独特的风情风靡行在。

只是此女却是个刚烈过人的性子,冷若冰霜,为保红丸不失,曾有横剑自刎之事,后来人们见她性烈如此,也不再强求,反而令她清名远扬,独树一帜。

似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人们爱其风姿,敬其禀性,即使是那些素有清风,洁身自好之人,也忍不住诱惑,前去抱剑营一观,一领关大家的风采。

离清河坊不远,便是抱剑营。

抱剑营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繁盛之景,令人咋舌。

冬日天懒,太阳早早下山回家,待他们磨磨蹭蹭出得门来,天色已带昏暗。

站在抱剑营前宽阔的大街,萧月生三人看着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灯光下的杨若男不由感叹道:“好热闹呀!”

大红灯笼沿街高高悬挂,灯光之下,人人皆是鲜衣盛装,轿子华丽,宛如祭祀大典,又如欲要开屏之孔雀,进进出出于“抱剑营”三个梅花篆字匾额之下。

“干爹,他们怎么个个都像新郎官似的?!”杨若男看着周围男子个个衣着鲜亮,昂首挺胸,两眼发光,不由转头问干爹。

她的声音娇脆清嫩,一听便知是少女的声音,便是没有看出她衣衫的破绽,听其声音,便也知她这是女扮男装,正经过他们身边、听到她的话、侧目而视的几人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纷纷转过头去,继续往里行去。

谢晓兰脸色微红,如同美玉般的脸颊染上两团朱颜,她对新郎这两个字格外敏感,不由迅速瞥了一眼萧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