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笺纸,便是图画与文字并举,典型的武功秘笈,图是练功的姿势与内力搬动之法,图下写着注释,极是详尽,便是没学过武功之人,照着上面练,也毫不费力。
而他绘画的功力,当世少有,寥寥数笔,图上练功之人便栩栩如生,不仅动作清晰,即使是其面部表情,眼中神色,亦能感觉得一清二楚,仿佛是活生生的人驻在纸中一般。
他下笔如飞,看似龙飞凤舞,越到后来,画得越快,杨若男都来不及将其一一吹干,眨眼之间,十张素笺便已画完。
萧月生轻吁了一口气,将紫毫放回砚上,呵呵笑道:“好了,大功告成!”
“这蜇龙经有九重境界?”杨若男将墨迹未干的十张素笺并摆于桌上,一一细看,待其看完,抬起螓首,不由问道:“这只是内功心法呀,没有招式么?”
“你觉得,练成此心法,还需要招式么?”萧月生呵呵一笑,抚着黑亮的八字胡,得意的睨了她一眼。
“哼哼,那还用说?!……我一个小指头,就能把他打趴下!”杨若男嗤之以鼻,嘟着小嘴,颇是不屑。
萧月生无奈的以指头敲敲木桌:“谦虚!要虚怀若谷!”
杨若男吐了吐小香舌,不再多说,开始细心整理墨迹渐干的素笺,她已听到远处天鸣大师轻盈若无的脚步声。
天鸣大师宠辱不惊,极具高僧的风采,对于萧月生的心法,并不掩饰欲得之心,对于这位萧居士的莫测高深,他深有体会,若自己与之交手,怕是尚无一回合之力,自己一身精纯深厚的易筋经内力,虽说不上震古烁今,却也当世罕有,但对萧居士来说,形同虚设,他赠出的心法,又岂能寻常待之?!
听闻无色师弟所转述之语,天鸣大师与诸长老便已明了那位萧居士之苦心:他是想送少林一位护寺尊者!
自己的颜面与少林的颜面,与少林寺的长存不灭相较,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甫一踏入香气飘逸的禅房,天鸣大师便双掌合什,躬谢不已,对萧月生所提的三个要求,尽数答应。
萧月生躬身还礼,呵呵笑道:“非是在下苛刻,实因此心法太过骇人,本不应流传于世间,唯有多加限制,方能不惹天妒……,修习心法之人,随着功力的增强,寿元会不断增加,若能突破第六境界,活过两甲子岁月当不在话下,故要慎重择人而授,……大师若卸去方丈之位,亦可修习,其中妙处,大师试过即知!”
萧月生娓娓道来,天鸣大师静如湖水之心亦泛波澜,人生七十古来稀,即使是习武之人,亦逃不过一甲子之限,少林的诸位大德高僧,活过七十者,亦是寥寥无几,此心法却能令人活过两甲子,令他直有匪夷所思之感。
“若男,将心法送给大师!”萧月生抬了抬手。
天鸣大师伸出双手,小心接过那十张薄薄的素笺,生怕微一用力,便将纸笺弄破,但红润的脸庞,神色依旧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