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点头:“好,好!……”忽然之间,他一犹豫。
“怎么了?”蓝衣男子狐疑道。
“少爷……”林伯踌躇,“不瞒您说,我在这儿其实是等小姐呢!她……”
“她如何?”蓝衣男子紧追。
“她……她留了封信说要出外走走,三天没回来了……”林伯垂头。
家依然是原先的样子,大门一闭,外头是富贵也好,贫贱也好,都无可知闻。薛灵舟沿着内廊缓缓行走,侍婢家仆见到他无不惊讶欢喜,躬身而送。那把乌鞘之剑如同在他手中沉睡了,光华内敛,沉甸甸的。
小厮茗儿欢喜尤甚,跟前跟后,直把他引到书斋,还用手指指里面,示意他进去。薛灵舟笑道:“你怎把我当客人了,父亲的书斋也须不认得?”茗儿红了脸,搔搔头,立在门边。
书斋是自小挨打受训的地方,暗旧的匾额、书画几卷,垂兰几株。屋内一人,身着褐色锦锻长袍,头束翠绿如意,身姿岸然。闻得薛灵舟打趣茗儿,猛地回转身来:“灵舟?”声音洪亮,然已见苍老。
薛灵舟敛容:“爹。”长长的影子为晚霞映入里屋,映在薛翁袍袖。薛翁凝视,左手握成一团,慢慢背到身后。
“……你可回来了。”良久,薛翁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
薛灵舟眼眶一红,随即忍住:“爹,让您担心了,您交代的阴山鬼司,孩儿已全数除去。”
薛翁点头:“我已听江湖朋友说过,若非如此,还道你已葬身于斯,离家三年,居然无一点消息。”
薛灵舟低头:“……爹,孩儿不孝。”
薛翁笑了笑,又摇摇头,脸上积忧而成的纹路在夕阳中格外注目:“不过,我总告诉自己薛啸寒的儿子不会如此不济,定会在江湖上有所成就,是吗?”薛翁说着,笑。
薛灵舟不语,心中有些翻腾。